道答案。”“所以一切回到了根本,若我们要使神枢方觉浅消亡,唯一的方法只能是,小公子。”江公望着天边远处若有若无的青草色,通透而苍老的眼神中透着些许无奈和哀凉:“侯爷,你说,小公子能明白咱们的良
苦用心吗?”
“能,他那般聪明之人,当然能明白,但他不会原谅。”
“世上何有,双全之事?”若说以前王轻侯最胜王启尧之处,是他的洒脱又恶毒,逍遥又滥情,天地之间无他不可负,那么此时来说,王启尧最胜王轻侯之处便是他的从不动情,从不堕落,严谨自律到让人怀疑他是否已经放弃了生
而为人最大的乐趣——放纵。
他平白无奇地看了一眼在花园深处与正与殷安赏花漫步的季婉晴,对于这个为他出生入死,不惜与家族决裂,与父亲翻脸的女人,他的眼中不起半丝涟漪和波澜。
人都说,一个事物跟着自己久了,哪怕是只猫是条狗也能生出许多情感来,他对着季婉晴这么多年来,竟能半分柔情不生,半点温暖不起,实在是自制冷静到让人心悸。
王轻侯已是遍体的破绽满身的漏洞,而王启尧却已经是越来越铜墙铁壁,风雨难侵。
这样的王启尧看在殷安眼中,她能够清晰地感受到,比之多年前她接触到的那个,或许尚还有些微青涩的王启尧,如今的朔方侯,已具王者之象。她折花入袖翻腕探香,认真地思量着越清古先前与她说的提议,或者说,江公的提议,花枝在她指间转了几转,香散了几散,毫无败军颓色的她,沉静雍容得让人容易产生错觉,以为她只是在自家王宫的
后花园里闲来散步。
最后花枝落地,也许在几个春日后辗转成花泥,埋入地里,养出另一树花开如云,争奇斗艳。而她拖曵着长长的裙摆,袅袅婷婷,似雾如云,拂过了一地的落花与春草,带着满身的花香,推开了江公小院的门。
顺着阴艳指的路,越清古顺顺利利地出了朔方城,一路往北,春风得意马蹄儿急地往凤台城去。
而江公只是站在王家最高的阙楼上捋着胡子看——小王八蛋当年的课是怎么逃的,还以为真能瞒得过他这双火眼金晴?
与他并肩而立的王启尧望着越清古越行越远已成小点儿的背影,笑声道:“走了也好,越清古生性跳脱开朗,老幺身边也能有个说话的人。”
江公偏头看了一眼王启尧,“侯爷觉得,他会说服他父亲吗?”
“这重要吗?从我们扣着他在朔方城开始,北境清陵城的孟书君就不可能无所行动,这会儿的越城,不出意外,在他手上。”王启尧所料……很准。
他转身下阙楼,“我同意你做这一局,是为了老幺,无论走向如何,我都有自信可以把控住。江公,方觉浅如果非死不可,我希望,老幺太平无恙。”
“侯爷当知,世上能除方觉浅之人,只有一个,而那人不是我。”
“谁?老幺?”
“非也,奚若洲。”
王启尧顿步,回头看着江公,眼中难得一见的有不解。江公笑道:“侯爷,你不了解奚若洲是什么人,他,才是至高尊者,才是神殿意志,苍生信仰。天下众生,皆是他的棋,包括方觉浅。他要保的棋,无人可动,而方觉浅就是他棋盘上的将,除非是他要拿掉
这棵棋,否则,没人能对方觉浅如何。”“而能让他下定决心拿走这粒棋的可能性只有一个,那就是,方觉浅违背了他的意志,搅乱了他的棋局,沦为废棋。”王启尧接道,说罢笑了一下,继续转身下楼,步子慢慢,“你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知道,方
觉浅是奚若洲的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