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再哼把你吊起来打啊!”王轻侯,凶巴巴。
“好了好了,小公子要不要下酒菜,我这里有些备着的。”
“废什么话,拿过来。”
两人坐在石块上,倒是先什么都不说,喝上三杯为痛快,喝得浑身发烫了,王轻侯才躺在石块上,嘴里叼着酒杯,望着天,戳了下抉月的胸口:“我说你跑过来清陵城,一声不响的,又跑走,干嘛呢?”
抉月让他戳得身子都晃晃荡荡:“蚀魂蚁。”
“我就知道是你,宁族长都束手无策,你为何会有办法?”哦对了,王轻侯至今不知,抉月可是能跟神枢尊者对话的人呢。
“所识多,所见广,就会有些旁门左道。”
“行吧,你不说我也不问,能解吗?”
“不能,但可以抑止一段时间,希望过一段时间后,宁族长和她自己,能找到破解之法,我建议你们去巫族直接找未家问问。”抉月道。
“未家的人都让宁知闲关起来了,这些天我想也没少严刑逼供,能问出来的话,恐怕早就问出来了。”王轻侯叹声道,“烦死了,这些人跟有病似的,一个个地赶着趟儿地祸害阿浅。”
“行了,不说这些了,我来问你正事。”王轻侯坐起来,放下酒杯。
“小公子你说。”
“凤台城如何?”
“小公子问哪一方面,问哪一个人?”
“全部。”
“小公子自己不是有探子么?”
“探子看表像,你,看的是真相。”
王轻侯老长的腿一伸,架在抉月腿上,得得瑟瑟抖了起来,“说吧。”
抉月看着他的腿,无奈摇头,徐徐讲来。
第五百四十二章出息了啊抉月
抉月听着宁知闲的话,扫落肩头积雪,如扫去一场沉重的冬天,露出和煦如春风的笑容,不急不徐:“宁族长有闲操心这些情情爱爱的无关小事,不若多思虑思虑巫族的出路吧,天下围剿巫族之日近在眼前,您又是否做好了万全的准备呢?”
“这是你有资格过问的?”
“没有,就像神枢尊者何在,我为何不去见方姑娘,也不是宁族长可以多问的问题一样。”
“无所谓啊,难受的又不是我。”宁知闲摆手一笑,望着远处王轻侯牵着方觉浅出门,笑说:“你便眼睁睁地看着方觉浅在王轻侯的情网里难以自拔吧,反正最后,苦的也不是我。”
“族长此话何意?”抉月这倒有些不解了。
“怎么,你的神枢尊者没有告诉你,方觉浅与王轻侯的命格,既相辅,又相冲啊?”
抉月抿了抿嘴,没有接话。
“看你神色,你是知道的?”宁知闲来了兴趣,大笑不已:“唉呀呀,方觉浅可真是遭了什么孽,全天下的人都围着她织一张名叫正义的阴谋大网,她还得心甘情愿地往这网里跳呀,抉月公子,你心里,愧疚不愧疚呀?”
“有很多事,并没有选择的权力,我想宁族长对这一点很清楚。”抉月当然愧疚,他也曾努力地跟方觉浅说过王轻侯绝非良人,但他又能怎么样呢,他还能多做什么?
“我可不像你们这么能瞒能藏,我早就告诉她真相了,不过她最近好像忘了这件事,我是不是该好心地提醒她?”宁知闲侧头,笑看着抉月。
“她难得有这样一段与小公子平和相处的日子,你何必……”
“你看,关心则乱吧。抉月啊抉月,你可是神枢的人,却未习得他半点绝情呀。”
宁知闲拂袖而立,姿态傲然,桀骜不驯的盛气凌人架势:“跟着一个天下至狠至绝之辈,你这样多情,他居然受得了,真是可笑。”
“宁族长你是至情至性之人,何不想想,你这样的人,是不是也在他心里仍有一席之地呢?”
“不稀罕,我见了他,只会杀了他。”
“但愿族长你,能说到做到。”
抉月离去,留得宁知闲在雪地里,肩头积满了白雪,像是担了整个冬季,满眼都是沧桑。
马蹄南去,马车里的抉月回头最后望了一眼北方,他来时静悄悄,他走时不打扰,就像他从未来过这里,从未与方觉浅离得那样近过一样。
他曾在深夜里立在她窗外看她熟睡的模样,也曾跟在她身后随她走在热闹的人流中,还曾坐在离她不过隔着两张桌子的酒馆里喝过同样的酒,听过同样的曲,笑过同样的笑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