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挺失望的,你说你怎么老是死不了?”越歌抬抬手,示意他坐下。
“好人活不久,祸害遗千年啊。”王轻侯乐道。
“照你这说法,我得活上万万年了。”越歌偏头发笑,柔软长发轻轻洒落在她肩头。
“王后千千岁。”王轻侯不着痕迹地更正越歌的说辞,万万年的说法,只一个人担得起。
越歌哪里能听不明白王轻候的话,倒也不生气,只是弯着嘴角笑,看着心情不错的样子。
抉月着人将大堂的客人礼貌地请走,说是今日昭月居有贵客临门,不便接待外客,谁都知道,来昭月居的都是非富即贵,能让抉月再称一声贵客的,那肯定来头不少,大家倒也就没什么不满了。
没多久,昭月居里便真正的清静了下来,只余下了越歌与王轻侯他们这一桌。
越歌看着抉月,道:“我听说昭月居特别会煮美食,煲汤熬粥做点心,样样堪绝,我今日可有幸尝一口?”
“不知娘娘喜欢吃些什么?”抉月问道。
“羊肉泡馍,配辣酱,还要一碟泡蒜。”越歌托着腮看着他:“能做吗?”
“娘娘稍等。”抉月听着这三样东西,知道这不是凤台城常见之物,来自越城,她的老家。
越歌细白小手倒了两杯酒,分了王轻侯一杯,瞅了他一会儿,才说道:“你们走之后,凤台城就一点意思也没有了,无聊得要死。”
果然是个特别能惹是生非的王后了,这一点倒是跟她兄长越清古如出一辙。
“娘娘是没人陪你玩了?”王轻侯接过酒,笑问道。
“对啊,毕竟像王公子这样打来打去都打不死的有趣之人,太少了。”
“据我所知,长公主殿下似乎是您不错的玩伴?”
第四百九十八章见越歌
王轻侯安然无恙地走出神殿,走到宽大的广场上,广场上有静坐冥想的信徒,携老带少,神色虔诚,四周的神卫大概是经过了之前神殿被毁的事情后,也转变了态度,不再似以前那般趾高气扬,傲慢无礼。
也许是秋阳的颜色过于温暖的原因,就连以前王轻侯非常讨厌的神殿的石头外墙,都变得不再那么的冰冷森严,开始透着人情味。
也听说,神殿近来放宽了对信徒供奉的银两要求,其实这很难得——哪怕王轻侯不太愿意承认,也要说这很难得——因为,在神殿经历了那么大的危机之后,他不再是用一种凌驾的姿态要求他的信徒付出更多,没有把那份损失转嫁到信徒身上。
而是选择了改变他们原本高高在上的态度,以更亲切的方式,与他的信徒相处。
诚然这是神殿的小心机,重新笼络人心,但在那么危机的时刻,他们选择了自己承担后果,不将痛苦和不幸转移到普通人身上,这本身就已经很难得了。
王轻侯曾经无比憎恶讨厌神殿,觉得他们的存在就是一场荒谬,但此时,他也觉得神殿有了那么一点点值得他欣赏的地方。
他望着神殿雄伟的宫殿笑了笑,从那个几乎是愤世嫉俗,蛮横抗拒的少年,变得更为宽容了些。
多么奇怪的人,多么奇怪的神殿,在他们还并未彻底撕破脸皮时,他们皆是一副你死我活的态度面对彼此。
反而是在结下了那样不可解开的仇恨之后,对彼此都选择宽容,用更开阔的视野和心胸,换个角度去看待,思考问题。
大抵是波折叫人成长,磨难使人成熟,风雨吹打过后的果子满是疤痕但味道更为甜美。
王轻侯如是,神殿亦如是。
他想,他开始明白为什么神殿屹立于世数百年,不曾倒下。
因为这座看似傲慢无礼,高高在上的宫殿里,除了那些他认为龌龊脏肮的事物外,的的确确是存在着常人难以企及的大智大慧的。
如果说,以前的王轻侯把神殿当作是一个无论如何都看不起的地方,那么如今,他将神殿看作一个值得尊敬的对手,给予这里应有的尊重。
抉月身边的小厮樱寺快步跑过来,唤回了王轻侯的思绪。
“王公子,王后娘娘来了,在昭月居等着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