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便这般说着说着地走回了府,有时候王轻候觉得,好像有一种很神奇的力量,紧紧地将他与方觉浅联系在一起,不论他们曾经经历过了怎么样的分裂和争吵,以及那些令人落泪的折磨和不公道,但只要他们还活着,他们总能重新走到一起。
他开始渐渐相信,江公的那一卦,他与方觉浅,是天生要在一起的。
无论什么,都无法使他们分开。
越是有着来自外界的压力,他们越是紧密相连,越是要对他们不公道,他们越是会站在一起,粉碎这不公道。
这样想着,王轻候也会觉得,殷安此计虽是恶毒,但他却也因祸得福,再次得到了与方觉浅回到携手并肩的机会。
唯一使他小小失望的地方在于,老爷子他并没有为了儿媳妇这场飞来横祸显得忧心着急。
老人家他坐在太师椅上,左边是花漫时,右边是秋痕,两个一般俏的水灵灵的姑娘,给他揉肩松骨端茶递水,再佐以温柔浅笑细语喃喃,那是把他伺候得好生舒服。
舒服得他眼睛都闭起,眉梢都飞了。
“我说您老一大把年纪了,能不能悠着点儿?”王轻候没好气道。
“怎么,就许你享这人间福气,不许你老子也沾一沾了?”王松予眯开眼,接过花漫时喂过来的,剥好了皮切好了块的瓜果,那叫一个会享受。
王轻候叹气,懒得看。
不过王松予也懒得理她,招招手唤了方觉浅过去:“小丫头过来。”
“前辈。”方觉浅笑着走过去,点头行礼。
“别慌,殷王不敢对你怎么样的。”
“不慌,有您老坐镇呢。”
{}无弹窗第三百三十一章聊一聊殷安,聊一聊现在
环顾着小酒馆四周的装点,卖酒的小二依旧是沉默不多话,下酒菜也依旧那几个老花样不翻新,客人也还是稀疏得可怜,只有他们两个人。
方觉浅扶着酒盏,想着如今的越清古只怕早已到了越城,不知他是不是也还是会挂心他的妹妹越歌,不知他现在过得如何。
王轻候见她不说话,点了点她额头:“车到山前必有路,你别多想了,这件事我们会想出办法来的。”
方觉浅叹笑:“办法肯定是能想出来的,就是不知又要付出什么样的代价。”
“这次是他们自找的,什么样的代价他们都理当承受。”王轻候浅饮一口酒,道:“其实月芷兰根本没有遇上白痴,你到底是不忍心牵怒无辜。”
“把她留在朔方城就够了,月西楼没有把我真的逼到绝路的时候,我还不想让月芷兰替她背负责任。”方觉浅手指沾着酒水在桌上胡乱画着画儿,道:“以前我还没什么善恶观念,是非不分时,你曾告诫我,我喜杀嗜血无所谓,但不可滥杀无辜之人,你忘了?”
“没忘,但我没想到,你会把我的话记得这么牢。”王轻候笑。
“那时候的我,对很多东西都不懂,谁跟我说的话,我都会仔细记着,就像个刚刚开始学习的孩子一样,所有的东西都会牢记在心,有一些东西是错的,我也要在后来的时间里,才能分辨出来。”方觉浅笑了笑,“谁对我好,我便会对那个人也好,殷安以前对我其实很好的。”
“那不过是寻常的收买人心的手段,你不会真的上心了吧?”王轻候笑说,“她送你的油纸伞也好,白玉耳坠也罢,都是些不用费什么心思的小事物,用以笼络人心而已。”
“你不该把她想成这样。”方觉浅反驳道。
“哦,怎么讲?”
“我相信那时候的殷安,是真心想与我相交的,也是真心待我好的,只不过后来的事情渐渐逼得她无路可走,她不得不做出不一样的选择而已。”方觉浅正色道:“她跟你不一样,从一开始你接近她,就抱着目的,所以你把她也想得跟你一样,认为她做什么都是收买人心,有意为之,不曾真心。”
“你是在夸她呢,还是在骂我?”王轻候一乐,她怎么还替殷安说上话了?
“我是在说一个事实,我既不会因为她以前的事而在此时心软,也不会因此时的事,否认当初的她。”
王轻候支着额头,笑看着方觉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