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后细软的小手握住方觉浅的手,撒娇般摇晃着身子,娇软的声音让人忍不住应诺的冲动:“你就答应人家嘛,我哥要是伤心了,我也会伤心的。”
“王后!”就在方觉浅绞尽脑汁想官方术语的时候,越清古的高声拯救了她。
他几乎是急步跑过来,不见了平日里脸上的嬉笑,板正着脸色,拱手行礼,声音中有种从容不迫的疏离:“见过王后。”
“哥,你怎么来啦?”王后一见越清古,连忙跑过去挽住他手臂,仰首看着他,脸上的笑容立时绽放,那样的笑容简直是能在阴雨天里照亮一方天地,灿烂得让人不忍伤害。
越清古本已是快要走到宴席大殿,回头看方觉浅没见着,便调过头来想催王轻候快些走两步,别耽误了时辰,但想不到,他的妹妹,王后娘娘,在这里拖住了他们。
他巧妙地从越王后手中抽出手臂,依旧拱手:“王后娘娘,宴席马上就要开始了,还请准备更衣入席吧。”
“我喜欢她身上这身衣服,哥,你帮我要过来好不好?”王后嘟着嘴,撒着娇。
“王后娘娘,今日是您的寿辰宴席,你当着正装入席,再者说,抢人家身上的东西,并非一宫之后所为。”越清古似是漠然一般地看着王后,与王后望着他的殷切眼神形成鲜明对比。
“是我的生辰,那我要穿什么不应该是由我说了算么?我不要别的礼物,我就想要她身上的衣服,你看她衣服上的蔷薇开得多好,跟你衣服的颜色正好相搭,我喜欢嘛。”王后抿着嘴,委屈万分的样子。
“王后你喜欢的东西,总是轻而易举就能得到,哪里需要从别人身上抢?”越清古他还来劲儿了,本来他就是想气一气他这位妹妹的,这会儿便是往死里怼着王后。
“哥你是不是有了她,就不要我了,以前我要什么你都会给我的,我现在只是要一件衣服,你就这么护着她,哥,我听话,你不要丢下我好不好?”
但王后却对越清古没有半分责怪之意,柔软得像一朵棉花糖,默然承受着越清古的无理取闹。只是说着说着,眼眶便红了,泫然欲泣,声音都哽咽着,梨花带雨的样子让人觉得像是犯了天大的错误。
越清古赶紧偏过头,不敢再看王后,害怕自己心软,强硬的语气也显得勉强:“你的寿宴马上要开始,那么多大臣神使都等着呢,王上也在等着你,你就要在这里一直胡闹下去吗?”
“嗯,那我回去更衣,哥你在前殿先等我一下,我马上就来见你。”王后破涕为笑,一边笑一边退着跑开,得了越清古半句好话,连方觉浅和王轻候都忘了。
那样子真不像人们口中传说的王后,更像一个只会撒娇眷恋兄长的,不谙世事的小妹妹。
方觉浅抬头望望这甬道里狭窄的天空,开始有点明白了,为什么所有人都对这位王后如此忌惮,也明白了,越清古为什么每次提到这位王后,都神色严肃。
但她明白得远远不够,她远远不知,王后越歌与其兄长越清古之间,羁绊有多深。
“越清古,这就是你想要的结果?”王轻候在一边忍了老半天,早就忍得想杀人了,等到王后走开,他立时向越清古发难。
“她从来不爱穿白色,她是打听过方姑娘的容貌气质的,故意挑了这样的颜色来与她形成对比,她要让方姑娘觉得自惭形秽,让我知道谁才是真正的人间绝色。”
越清古倚着红墙慢慢靠在墙上,目光迷离,“王轻候,带方姑娘进宫是对的,你看她虽然平静无波的样子,但其实,她已经很生气了,不然不会要强抢方姑娘身上的衣服。”
王轻候一把拖过方觉浅,拉紧在自己身边,面带杀气:“越清古,我没兴趣关心你的家事,但我说过,你少拖阿浅下水!”tqr1
这宴席还未开呢,好戏已唱了一出,谁知道这漫长到要在半夜才能结束的王后寿宴上,还会上演多少好戏?
方觉浅几乎是让王轻候拖着前行,便忍不住道:“没事了没事了,王后都走了,你抓这么紧我手疼!”
“等一下不管发生什么事,你都要紧紧地坐在我身边,不管你心里有多不喜欢我,也必须装出喜欢我的样子,她不会善罢甘休的!”王轻候早就查过越歌跟越清古之间那点事,那点悚人听闻,让人不寒而粟的事。
便是有人告诉王轻候,王后越歌,为了越清古亲自谋杀了殷王,他都不会觉得意外。
那根本不是人,就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
越清古看着两人离去的背影,唇畔攀起苦涩的微笑,他多希望,他的妹妹,能在方觉浅身上,看到她自己的样子,看看她现在是什么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