德莫斯的身体覆上来,在卡蕾忒惊慌无度的娇粉脸庞上盯了一会儿便再次送去他的吻。
身体紧挨着身体,他感受到她跃动不安的心跳。就在那具玲珑的身躯里,“砰砰砰”的声音清晰有力,节奏愈演愈烈。
德莫斯的吻殷切而稠密,他不想再去掩饰自己心中最真实的情感,他极想表达,向卡蕾忒表达出自己对她无尽的思念与渴求。他的全身逐渐俨变为一团火,烧灼的势头越发肆无忌惮,烈焰般的激情点燃了她的身心。
他原谅我了!他终于原谅我了——
此时,卡蕾忒心中是万分激动的。
德莫斯的忘我动作所传达出的默契与亲密感觉如此真实,如此强烈,对她而言是再亲切不过的。这说明他已经真正原谅了她的所做所为,压在她心头多日的负担终于可以完全卸下去了!
卡蕾忒感受着德莫斯表露的热度和情意,她变得不再惊俱,不再彷徨。
她舒展两臂,像两根柔韧的柳条般紧紧环住上方那面坚实的雄性脊背,两具身躯一同旖旎起来,燃烧起来……
“德莫斯……”
缠绵中,卡蕾忒发出难以抑制的呼唤。
“呲啦”——
她的睡裙被激亢的德莫斯一把扯破。
脆裂的声音像是惊到了德莫斯,他忽而停了动作,出神地注视着身下那具晶石般冰莹剔透的身躯,一对沉沦的醉眼流露出的神色尤为陌生。
冰封的内心一旦解冻,这感觉就如手术的麻醉药效过时,伤口的痛感又会继续发作。
德莫斯现在便是如此。虽然他自行拔下了插在自己心头的长刺,可是当他那颗麻木的心被火的热度捂软时,原先那根刺在他心头留有的伤口又对他展开了持续的折磨。
眼中,卡蕾忒的暖玉之躯以及盛开在她那朵桃花脸上的迷离神情俱是如此撩人。
德莫斯心头传出一阵隐痛,他终究难以接受那个事实,这世上居然还有一个男人,正和他共同分享着她这诱惑的美。
煽燃的激情萎靡下去,德莫斯没能继续,而是直起身退下床。
“德莫斯?”
卡蕾忒又唤他一声,语气满是疑问。她紧跟着爬起来坐到床头,对他睁圆了不可思议的双眼,嘴唇干张着动了两动。
热切与温存从德莫斯脸上迅速消殆,那副俊颜又陷入一片阴暗的泥泽中。
他将犀利的目光紧逼卡蕾忒,两片薄唇弯出一个浅弧,笑容性感却冷厉十足。
“这么快就受不了了?你还真是sao得可以!”
寒冷的语句顿了顿,他随即又问道:
“对待荷西,你是不是也会如此?”
收起笑意,德莫斯盯着完全哑然失色的卡蕾忒几秒钟后冰冷地转过身,慢悠悠踱出了卧室。
卡蕾忒被德莫斯冷在床上,她怔怔直着精光的上半身,讶异地望着他一路离去的背影,睁圆的双眼内蹿出了一行接一行的热泪。
中场被弃的状况在她与德莫斯的同居生活中还是头次发生,这种故意而为的侮辱令她难堪。尤其是他在离去前丢下的那句中伤之辞,听起来简直不堪入耳。
可是她只能默默承受。
目前,能证明自己清白的有力证据唯有凯特医生的检查报告,对于它的结果来说自己还是有自信的。时间过去一周了,想必德莫斯早就得知了检查结果,所以在绯闻得到压制后没几天,他才肯回来。
可是,自己与他的关系的最大隐患还是那个绯闻。眼下,自己根本没办法向德莫斯说明事件真相。既然没办法说明,自己就只能继续背负黑锅——
可是,那种独自缄默地背负的感觉犹如百爪挠心,真的好纠结,好痛苦——
至此,卡蕾忒唯有怨恨自己太傻!自己居然轻而易举被德莫斯的热切索求所迷惑,变得忘乎所以、情难自制。
原来,他并没有想要真的谅解她所犯下的错——
他的热烈、他的激情竟然是种伪装,是种试探,甚至是种报复,专门为使她这“戴罪之身”在他的撩拨中现出真形——
此刻的卡蕾忒不敢再去回想德莫斯默然离开卧室的身姿。
就在他转身的刹那,他那伟岸非凡的背影仿佛渗透出缕缕凛冽的气息,瞬间将她正在熊熊燃火的内心冻透。冷默状态中他对愤怒的表达,简直比情绪激亢时的还要强烈百倍!
沉闷的卧室内,甜蜜的气息在荡漾中渐渐失去了芳香的味道。卡蕾忒跪坐在床头,两手捂住脸“嘤嘤”哭泣起来……
德莫斯出了卧室,顾不得整理凌乱的衣衫便快步奔向一楼。刚下了几节台阶他忽然止了步,一手撑住楼梯的围栏,全身止不住的颤栗起来。
他不明白自己为何非要如此绝情绝义。明明说服自己对卡蕾忒既往不咎,可是为何中途又会事与愿违?
思想激烈挣扎一番,最终德莫斯不得不承认自己还是无法忘记被扣上帽子的耻辱。
原先,他也以为那种无私的爱可以包容一切过错,凭借自己对卡蕾忒的爱便可轻易释怀
那几幕阴暗的过去。
然而,再次和她的身体“坦诚相见”的那刻他才真正明白,原来自己的内心远没有自己想象的那般阔达!
当时,面对着她充满诱惑力的身躯,他在迷醉中头脑突然闪过一个念头:
假如那日自己没能得知她赶去酒店的消息,或是现身不及时的话,她与荷西是不是会真的发生……
于是躺在她的身上,欣赏着她那女体的阴柔之美的那一刻,他的心中才会无名火起。
德莫斯承认今日自己对卡蕾忒的惩罚确实过份了,他不禁开始懊悔,悔恨自己刚才对她有意采取冷暴力的不耻行径,更悔恨惩罚过后又对她补上一句捅心窝的讽话。
既然爱她,为何还要变本加厉地虐她?虐完了,自己可曾浅尝到丝毫报复的快感?心理是否真的平衡了?此时,从自己的胸膛里泛出的连连不休的酸涩与不适,是不是一种失心的疼痛?
一系列的疑问使德莫斯的全身在备受折磨中冒出虚汗,他站在阶梯上深深弯了腰,挺拔的英姿仿若在瞬间老去了许多。
他的心在懊悔与怨恨之中桀桀徘徊着,过了一刻,他勉强拖着羸弱的身躯跌跌撞撞跑下楼,逃似的躲进一楼的一个房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