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一棠把那玉佩在他眼前一晃,转手从扔到她脖颈边上,那玉佩顺着脖颈的弯曲弧度一路滑进抹胸领口,从中间沟缝里滑了下去,她用双手抱紧侠客的脖子,脸贴在他的脸边上,用低压的,压抑的声音道:“你来拿,奴就给你。”
过近的距离使得双方呼吸可闻,侠客被耳边细微的呼吸声引得变色发热,江一棠又向他挺了挺上身,他遭这一激,飞身便蹦了起来,也不回头,转身往那窗户跑,在窗户边猛地一跃,楼底下的花花草草一声重响,咔擦咔擦又两声便没了动静。
“噗。”江一棠笑出声,只是不久那绽开的笑便收了起来,她垂了垂眸子,低声喃喃:“可是,你什么时候才来呢?”
她抬起头,高声道:“进来吧。”
我便从门外推门进去,回身把门又关上,看见江一棠走到窗前,向外边张望了一望,把窗户关上,坐到屋里圆桌边的凳子上,我为她把灯点着,她把手从自己胸衣外沿伸进去,掏出一枚玉佩,从桌子下边的夹缝里拿出另一个放到桌上,这两枚玉佩是极其相似的,她轻轻笑了一下,又摇摇头道:“你说,这世上,怎么会有这样天真的人呢?”
她抬手去看指甲上的丹蔻,那眼光却又错开,透过那张开的指缝,透过虚空向渺远的地方看去。
我站在她边上,低头不答话,她拿起其中一块玉佩,放在唇边轻吻,又露出一个笑,问:“你是几时来的,可听到什么?”
我回道:“我在楼下听到铃响,便上来侍候了。”
“哦?”她便转头去看那窗边的垂绳,刚已关了窗,可夜风吹动了的垂坠还没有停止晃动,她把头又转回来,用食指敲敲桌板,道:“我不曾叫你,铃铛……许是风吹动了吧,知道吗?”
我应了一声,抬眼向她胸口处一瞟,她便顺着我的目光看过去,那抹胸的边缘上沾了些许灰渍,她用指头抹了抹,道:“明天给我把这衣服拿去洗了罢,若是不懂,便去问厨娘。”
我点点头,她又说:“还有,平日此时我已睡了,若在铃响,必是风吹动了,便不必上来伺了。”
我又点头,她抬眼向我看过来,那眼光紧盯住我的眼,她忽地又笑起来,手指在那玉佩的表面细细滑动,悠悠缓慢道:“浮生,我希望你明白。回去吧。”
我点头应:“是。”便推门出去,临出门时,又回头望她,看她抬头盯着我,我低声对她说道:“一棠姐姐,兴许真的是风吹动了的。”她因此一愣。
我出门,回身又把门关上,走到楼梯口,瞧见那间唯一亮灯的屋子,也暗下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