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很害怕。
全身颤抖。
堂堂ln的总裁,有一天会变成这么狼狈,而这一切都是因为一个女人。
诺曼在门口看到了这一幕,愧疚之色浮于眼底,这虽然是一个意外,但是他确实有着无法推卸的责任。
他嗫嚅了一下唇瓣,然后说道:“孩子还在婴儿保温箱,要去看一眼吗?”
话音落下,如同石沉大海,他仿佛听不见一般。
他的所有感官屏蔽,只剩下一双眼睛,牢牢地盯着乐烟儿那巴掌大的小脸,心微微抽痛着。
诺曼无奈的叹了一声气,然后转身离去,将空间留给这对小夫妻。
他唯一能做的就是拖延时间,让他有机会和乐烟儿多待。
这二十四小时,显得格外宝贵。
时间一分一秒的过去,诺曼好几次进出病房,都看到一幅画面。
他紧紧的坐在床边,双手紧紧地抓住乐烟儿的手,竟然一句话也没有。
不吃饭不喝水,一动不动。
仅仅一天时间,那个意气风发的男人,变得憔悴易怒,只要有人出声让他离开一下,他都会暴躁不已。
但如果医生说要个乐烟儿打针,需要他挪一下位置,他顿时变得小心翼翼,然后将乐烟儿的手慢慢的放在被单上,声音轻柔易碎的响起。
“轻点,她怕疼。”
这五个字,就连不懂他们故事的护士,也听得心酸。
任何人都能看得出他爱她,不加遮掩,深入骨髓。
医生离去后,他又回到她的身边,然后抓着她的手,柔声道:“刚才疼不疼?忍一忍就好了,我在这陪着你,哪也不去。”
很快,二十四小时过去了。
狱警出现在病房门口,一脸为难的看着诺曼,迟疑过后说道:“长官……我们要押嫌疑犯回去了。”
“再等等。”
狱警闻言,两人互相看了一眼,然后选择静默。
又过去了一个小时,狱警再一次开口:“长官……出来的时间实在是太久了,要是上面查下来,我们无法回复。”
“好!成交!我本来也没打算告诉她,她现在快要临产了,知道太多不好。但是我很好奇,难道就因为这件事,你将她看的比你儿子还重要?”
“如果夜廷琛知道我这么做,他会赞成的,因为……他同样不希望乐烟儿出事。而且夜廷琛现在入狱,我就是她的家人,一家人相处怎么能有隔阂?我为了我孙儿的未来着想,我不得不这么做。”
“原来……是放长线钓大鱼,是长远计划啊!这份谋略我比不过,真心比不过,受教了!”
诺曼闻言收起了散漫的态度,言语虽然笑的不正经,但是眼眸中也露出了尊敬的思绪。
两人交谈于此,算是达成协议,没想到外面却传来夜安珏的一声惊呼。
“烟儿!你怎么了,快来人啊,她……她好像羊水破了……”
她落在刚好赶来的夜安珏怀中,再也撑不住疲惫的身子了,意识也越来越薄弱,似乎看到了快速奔跑而来的诺曼和明秀夫人。
原来……这就是当年所谓的真相啊!
难怪明秀夫人对她那么好,原来是因为愧疚……
她母亲的死,竟然和明秀夫人有关……
乐烟儿做了一个很长很长的梦,一直待在瑟瑟发抖的冰窖里,墙壁很高很高,她爬不上去,也不想爬上去。
她很孤独,巨大的冰窖里,只有她一个人。
夜廷琛在哪?
她在无尽的黑暗里奔跑,却找不到他。
没有了他,她醒来做什么?
……
诺曼再次出现在监狱的时候,已经是深夜十二点,刚从医院回来。
乐烟儿剖腹产成功,但是产妇却突然大出血,血压不稳,即便输血了,病人还是没有脱离危险期。
她很瘦很瘦,将肚子里的孩子生下来,她的身子显得更为瘦小,脸上虽然没有浮现出菜色,但是脸颊的苍白,也看的人心头揪紧。
很快,狱警将夜廷琛带出来了,他们隔着一个护栏。
诺曼犹豫了一下,才开口说道:“孩子出生了,是个很漂亮的女孩子,太小了,我又是个粗心的大老爷们,那丁点大的东西,我实在是看不出她像谁。”
“你女儿才是东西。”
夜廷琛脸上浮现出喜悦的神色,但是一听到诺曼这话,眸光危险一眯,面色顿时冷了下来。
随即他问:“怎么预产期提前了这么多天,她还好吗?”
“……她很不好,抱歉,她听到了我和副董的谈话,知道了当年的一切,所以……昏迷不醒,现在人还在医院求生意识非常薄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