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领队就瞧好吧,我们一定会赶在暴雨前走出盘山道的。”赛车手喊。
“好,上车,出发。”季婉向大家挥手,她拉开上官琛打开车门会在驾驶位上。
“唉,我说你这女人,你是这在华丽丽的鄙视我的车技吗?”上官琛瞪眼说。
“不然,你有我的车技好吗?”季婉笑说。
“行,算你狠。”上官琛呲牙走去副驾驶位。
车队在赛车手超凡的驾驶技术下快速的行驶在山路上,天色很快暗下来,慢慢的乌云遮蔽了月亮,本就难行的山路陷于一片黑暗中。
驶于最前面带队的季婉提醒大家千万小心,她也极谨慎的操控着车子。
这是学会开车以来史无前例的挑战,更因为她是领队容不得有半点偏差,不然整个车队都将因她的失误而陷于危险中。
仿似被吞没在无尽的黑暗中一般,恐惧迅速蔓延开来。
上官琛紧紧抓着车窗上的扶手,屏住呼吸星眸瞪得大大的注视着强光灯下黑漆漆一片的前方。他真的好紧张,他不怕死,他是怕季婉有什么闪失。
本是什么都为她挡在前面的,这时他不得不佩服季婉在哪此恶劣的情况下还有如常的驾驶。
车窗上开始落下雨点,上官琛说:“下雨了?”
“没事,雨不大。”季婉淡定自若的说。
只是,打在车窗上的雨大迅速变大变急,没一会儿就变成大雨,季婉放慢了车速,再次提醒大家小心驾驶,千万别提队。
本就难行的路,被大雨冲刷后变得泥泞湿滑。
突然传来轰轰隆隆的声响,季婉拿起对讲机“全体停车!”
就在季婉刚停下车子,强光灯照射下的前方滚落下大大小小的石块,随之有大量的泥沙也随山体流淌而下,就离季婉不足十米的地方,完全堵住了山路。
上官琛与季婉都惊恐的看着前方,这要是不立刻停车以她的速度必会被活埋在泥沙里了。
“山体滑坡,形成泥石流了。”上官琛说。
季婉惶然的扶额,说:“前方的塌方,那旁边的山体也定不稳固了,得立刻退得远一些。”
“我就说在山下等着,你非不听,被堵到山下总好过现在要被活埋强,你这女人总这么倔。”上官琛唠叨着说,拿起对讲机说:“全体注意,前方山体滑坡形成泥石流,立刻后退,大家千万小心。”
他话落,就听到后面的车子启动慢慢的向后退。
艰难的道路遇上天公不作美,让所有人都陷入惶然状态。车子后退了一阵后,突然对讲机传来呼救声:“停车,停车,我的车后咕噜陷在泥坑里上不来了。”
“我的人立刻下车去抬车,其余的都好好呆在车里别动。”上官琛说着抓住季婉的手,神情凝重的说:“虽然退离出来一段路了,可不保证这里不会发生泥石流,你呆在车上千万不要下车,小狐狸,这一次你要乖乖听我的话,我下去看看。”
“等下。”季婉从后座拿过雨衣披在上官琛的身上,说:“小心。”
只是很简单的小心二字,但上官琛看到了季婉眼中的担心与关切,他欣然而笑,伸手来了个摸头杀说:“放心吧,我这人太坏阎王爷见了都头疼,等着,我一会儿就回来。”
上官琛下了车,季婉望着外面一片黑暗,听着暴雨狂肆的击打着车子,似要吞没一切。
她沮丧的趴在方向盘上,一只手捞过手机点开,看着敖龙的名字,她突然好害怕,害怕再也见不到他了。
想到昨天还与敖龙甜甜蜜蜜的煲电话粥,今天踏上返程的路时还有点小激动,已经一个月没见到敖龙了,好想他。
为此她才急匆匆的要赶回去,没想到越是急,越是不如意。
此时此刻她处于危险中,也许下一秒她,不,是这里的所有人都会被埋在泥石流下。想到她再也见不到他,好悲伤,好绝望。
好想打电话给他,想在生命的最后时刻,再听听他的声音,再听他宠溺的叫一声“老婆!”。
可是,她不能,她豪不怀疑敖龙若知道她的处境,他一定会不顾一切开着飞机来找她,可是这种天气……,她不能打这通电话,不能让他有事。
“敖龙,好想你,老公,我好想你……”
人都说在面临危险时,你想到的那个人就是你生命中最重要并最爱的人。
现在的季婉,满心满脑子全是敖龙的身影,一颦一笑。
他对她何止是重要,他早已渗透到她的骨血里,与她混为一体。
回光返照就好似昙花一现,很快马越的状态就变得非常不好了,马越要安乐死,季婉说什么不同意。
最终马越的坚决让季婉终于同意与他签下了另一份协议,内容是在先天男孩急需做心脏移植而他还没有死亡,他自愿以安乐死的形式结束自己的生命。
在协议上签下自己的名字,马越再次陷入昏迷。
基金会在李家村停留了两周的时间,援助工作早做完,医疗站也成功建起。援助队却迟迟没有回程的意向,大家都怀着悲痛而复杂的心情等待着。
到第十六天的晚上,先天男孩再次病发,季婉让上官琛立刻准备好的直升机,让张红军对马越进行安乐死。
张红军手中拿着注满安乐死药剂的注射器,看着安然沉睡的马越他的手在颤抖,他感觉自己是个刽子手,要亲手扼杀这么好的年青人,见过无数次死亡的他,这一刻无比恐怖死亡的降临。
季婉站在他的身后,手捂着嘴,明亮的星眸里盈满晶莹的泪水,她象终是下了决心般,闭上了双眼,两行清泪流淌而下,从颤抖的红唇中发出声音:“动手吧,那男孩很危险。”
一直隐忍着的张红军憋涨的通红的脸上,流下两行泪水,他抹去泪水将注射器靠近马越。
“叮……”
突然测试心脏律动的仪器突然嗡呜起来,画面上本是缓慢跳动的线条成一条直线延伸着。
“心脏停止跳动了,马越他……走了。”
有人喊着,满脸泪水的医护们看向仪器,脸上带着释然的笑,但那笑容里蕴含着满满的悲伤。
他们知道马越活着就是在承受着巨大的痛苦,可谁都不忍心剥夺他的生命。签过遗体捐赠的马越彻底放弃生存,但许是他的潜意识里对这个世界的不舍与留恋让他又支撑着活了两天。
现在,他终于走了,带着所有人的祝福与祈祷,去往了光明的天堂。
“马越选择这时离开,是不想让我们有遗憾啊。”季婉说着,向马越深深鞠躬,所有人都随之向马越深深致敬。
张红军首先抬起头,对医护们说:“快,马上准备送马越上飞机。”
大家迅速而有序的做好一切,将马越推出了帐篷。
noble带着马越的父亲及几名医护和先天男孩马越的遗体一起上了直升机,螺旋桨缓缓旋转起来带着强劲的大风慢慢升起。
基金会所有人对直升机自发的低头默哀着,送别马越最后一程。
直到直升机那丝亮点消失在夜空里,大家才抬起头来,抹去脸上的泪水心情极为沉重的向营地而回。
上官琛轻拍季婉的背,说:“别伤心了,马越他解脱了,他是个好人,会升入天堂做个善良的天使。”
季婉看了看上官琛,说:“你这个不折不扣的坏蛋本是要下地狱的,但你帮了天使的爹,他也许在你死后会网开一面不让你下地狱吧。”
“可别,我还是做不习惯好人,太累,顾及的太多,太麻烦。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地狱是我家,在那里我可以来去自如。”上官琛痞痞的笑说。
季婉摇头苦笑,说:“本应该你去安置马大爷的,你偏把noble给推上飞机。”
“我可是你的护花使者,当然要随身保护你了。去安顿老马头这点小事noble正好,省得他在我看着烦。”上官琛得意的笑说。
季婉凝眉充满狐疑的看着上官琛,说:“总感觉你们两个怪怪的。”
“怪什么怪,赶紧回帐篷收拾行囊,前天下了一场大雨,没想今天到是晴了,这应该是老天感念我们做了好事,本是要连降的大暴雨竟然出现睛天,得趁天好赶紧走人。这一阵心身俱惫的,今晚好好休息。”上官琛说。
“好,你也早点休息吧,我进去了。”季婉莞尔转身走进了帐篷。
上官琛看着季婉的背影满心的愉悦,曾经纵情欢场的他,现在却玩起了柏拉图式的纯爱,真的只要这样看着她,他就非常的满足。
季婉常说他是含着金汤匙出生的太子,他何止这样。
从小到大,只要他想,他要的,只需要一个眼神或一个动作,自会有人为他安置好一切。
生于黑暗的世界里,看到的和认知的一切铸就了他性情乖张暴力冷血视生命如草芥,无人不惧他畏他。
偏就出现了季婉这一号敢不服从他,这对他是很新奇的异类,激起了他强烈的征服欲望。
也是因季婉,自以为可傲视天下的他遇到了不管是身世权贵还是自身都高出他的敖龙,他从不甘心屈服到慢慢的被季婉一点点的改变。
他竟然从一个冷酷的大魔头变成了想他们疾苦的大善人,更学会了为别人付出,特别是对季婉。
别人的单恋是痛苦纠结的,然他却乐在其中,看到她开心的笑靥,他真的可做到不计任何回报的付出着,并甘之如饴。
他深知与季婉的不可能,但她将是他心中永远无法代替的那个人。
第十七天的清晨,威龙慈善援助队在村民们的热情与不舍的欢送中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