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朝他看去,男人虽然在忍受痛楚时也没有皱一下眉头,但头上多少也还是有了些汗意,任由护士拿着镊子与针线替他缝合伤口,明明他手背上的青筋都隐隐乍现,却一声都没哼,只掀开眼皮向她的方向看了一眼。
“我去倒一杯水。”
季暖说着就出去找饮水机。
她才不会说是因为那几个护士一直盯着他的脸叽里呱啦的说了一大堆话,又是帮他消毒又是俯下身去贴着他的肩凑在他耳边软声细语的不知道在说什么的这一幕打翻了她的醋瓶子。
这种时候吃醋也不是时候,但她听不懂这些人的柬埔寨语,更觉得憋得慌,又不想她们在处理伤口时太不仔细,干脆还是先出去走走算了。
但季暖又不好出去太久,封凌正在外面,她和封凌聊了几句后,再倒了杯水走回去。
然后就端着水杯,看着里边的这一幕。
墨景深满是血迹的上衣被弃在地上,一身的尘土,眉骨上有一道不算特别明显的淤痕。
因为她终于回来了,男人眉角微微上扬,眼角的余光看着她,清清浅浅的笑,仿佛已将她刚才那点渗透出的酸意早就看在了眼里。
他就坐在那里,明明又脏又狼狈,却又该死的帅。
这是季暖第一次意识么,原来一个人的好看,并不是只来源于整洁体面的皮囊,虽然墨景深的这副皮囊确实是上帝最杰出的创造,而此时此刻,这个男人的英俊并非她过往所熟悉的淡薄与矜贵,而是从骨子里流淌出的男人味。
他没有穿着平日里的那身昂贵的西装,没有整理好清俊无比的仪容外表。
可他此刻的吸引力是致命的。
所以这几个女医生和护士一边借着处理伤口一边对他犯花痴,也的确是情有可原的……
伤口缝合一直持续到夜里,九点半时,墨景深才穿上衣服。
乘飞机飞回美国之前,大家趁着精神状态终于可以放松下,在医院附近找了家不错的面馆,要了几十碗牛肉面送到医院里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