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2章:受人钱财

官路局中局 雪狼 3879 字 11个月前

庄副市长说:“我的全市长啊,这农村的事情就是抢个季节,哪能随便缓,老天不等人啊,我看这样吧,搬迁要不缓缓,等资金到位了在说,对了,财政局到省上申请修建广场的资金好像也不乐观,听省上的口气,这个钱估计是不会给的。”

全市长有点傻了,他绝没有想到自己风风火火搞的第一个项目现在成了这样一个结局,他已经是骑虎难下了,他好像看到庄副市长和所有新屏市那嘲笑的眼神,全市长咬咬牙,就准备霸王硬上弓,先让群众受点委屈,推到房子在说,他就不相信了,一个市连这点钱的都凑不够,那才是怪事,大不了下一步加大税款的征收力度,把这笔钱弄出来。

全市长的命令很快就下达了,一时间,光辉社区的拆迁现场的气氛又凝重起来,公安局韩局长又无可奈何的带着人赶了过来,他们给群众说,市里最近资金紧张,大家的拆迁款稍微延后几天,但没问题,肯定是要给的。

群众当然是不同意了,两面就针锋相对的吵了起来,现场火药味也浓烈了。

华子建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情的,既然全市长有意的把自己排除在外,自己还要用热脸去贴人家的冷屁股,那实在是没有必要。

但他接到了在现场执行拆迁的王稼祥的电话,王稼祥说:“华市长,我看你还是出面一下吧,这全市长来硬的我担心会出事啊,要不你劝劝全市长。”

华子建就详细的问了情况之后,有点忧心起来,从本意上讲,华子建是希望把这个项目做好的,但现在的局面让全市长搞的有点乱套了,不管怎么说,这个项目自己也是熬更守夜的策划了好长时间,和自己也是有很大的关联,真弄出事情了,自己也颜面无光。

不过华子建也同时知道全市长是很难说话的,自己已经碰过好几次钉子了,为这件事情,两人最近的关系都隐隐约约的受到了一点影响了,现在自己再去说这件事情,恐怕不妥。

那自己到现场去?不,这更不行,自己过去名不正言不顺的,自己也没有权利去约束公安局。

华子建在办公室抽着烟,犹豫了好一会,才决定给冀良青书记去个电话,或许该请他出面来解决这个问题了。

华子建就一个电话打了过去:“冀书记,你好,我华子建。”

电话那面就传来了冀良青的笑声:“呵呵,是子建啊,是不是找我帮忙的?”

华子建很多次的想法冀良青都可以一语道破,这让华子建大为佩服:“冀书记真是神人,什么事情都瞒不过你。”

华子建也在官场混了这么多年了,听过的马屁装起来至少也能发两个车皮,所以就轻轻巧巧的给冀良青拍了一下。

冀良青哈哈的大笑,说:“我就知道,你迟早是要来找我的,你们那面的情况我一直都在关注,但你不是说过,让我装作不知道吗,哈哈哈,我有几次都有点忍不住了,这凯靖同志啊,做事情太冒进,要是项目一直让你负责,我想要搞不出今天这种局面。”

华子建就怕别人提起这事情,感觉自己在这个项目上像是被人抛弃的二奶一样,但满肚子的委屈也是不能对谁诉说,理解的人大不了安慰自己一下,不理解的人把话再传给全凯靖市长了,还让他觉得自己想和他抢功劳一样,他那点小心眼华子建清楚的很。

受人钱财,与人消灾,无论白道黑道,慨莫例外!之所以要搞个广场,除了全市长需要的政绩之外,这件事情也是玄机所在,对全市长来说,当是一箭双雕的妙算。

但是毕竟补偿款过于低了,这就意味着,即使搬迁户要如愿地住进新楼,还得自掏腰包,少的也得贴进去78万元!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也正如逼急了的兔子还会咬人,除了极少部分安分守己、胆小怕事又有点积蓄的人家外,剩下的多数居民再也过不下去了,就发声“呼哨”地自动集结起来,今天一早就涌到政府门口,口口声声要求领导给个说法。

此刻他们三三两两地围聚着,全都义愤填膺地高声嚷着要见全市长,要领导给个公正的说法,四周乱成一片,再加上过往行人的围观,一时间,交通全涌堵了。

他们几百多人正三三两两的围聚着,吵嚷着要与政府官员对话,大伙也知道和政府对抗的可怕后果,便有人说:“我们还是选几个代表去和市长谈判吧。”

众人觉得有理,便有几个打头的人轰然说:“我们还是选韩老伯等几个人为代表吧”。

就见众人不由分说,推出一个鹤发童颜的老者来。

大家说:“是了,就让韩老伯代表我们,就让韩老伯代表我们,他当过老师,说话有分寸,会摆道理。”

大伙七嘴八舌的刚要再选两三个人出来,秩序就显得有些乱了。

而这公正与合理难道说要就给的?正当大家闹的不亦乐乎之间,突然地,平地里就冲来一串警车,随即从车里窜出一队队警察,他们持着警棍,豪情万丈、勇猛当先地排开了行人,一下就如天兵天将一般出现在目瞪口呆的闹事民众眼前。

热爱生活、沉迷平和的新屏市民众散漫惯了,同各地的中国人一样,他们哪里去和政府抗争和对峙的念头啊,他们本来也聚集了两三百人,但是此刻面对人数虽不过五六十个全副武装的警察,却全都只有发呆,发懵的份。

再一瞬间,他们身上那种胆小怕事、谨小慎微的心理特质自动发生作用了,有些聪明的人稀稀疏疏地装出局外人,事不关己地散开了,剩余的人一看,此时不走,更待何时?也再发一声“呼哨”,纷纷又作了鸟兽散了开去,各回各家,怀着满腔怨愤地自去忙自己的生计去了。

只有韩老伯等几个人没有半点恐惧的样子,还坚定意志地站在原地,就见警察队伍里闪出两三个人来,其中一人还是副局长,他们悄悄把韩老伯拽到一边,带着哀求和劝导的语气说:“老伯,你就别在难为我们了,人家领导发话,我们也是迫不得已,您还是回去吧,别来淌这浑水”。

韩老伯一看,说了声:“原来是你们呀”!

“是我们,老伯,您就给我们这个面子吧”,几个人焦虑地说,副局长伶俐一些,他是这老头的孩子的同学,他凑到老伯跟前说:“您回去吧,对了,晚上我们提点好酒来陪您喝上几杯,也好久没有陪您老人家喝酒了”。

韩老伯退休以后一直赋闲在家,他又爱同自己儿子这些同学喝点小酒,因见他们为难的样子,就说:“好吧,我也不难为你们”。

几个警察一听大喜,忙用警车将老人送回了家。

聚众闹事的风波毫无悬念地平息下去,全市长十分满意。为了防止事故反复,再起枝节,他又把负责搬迁工作的几个局长找来,当面密授机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