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华子建的心中荡漾着感激和幸福,他的思绪也渐渐清晰起来。如果说,自己原来更多的是被她的青春魅力和率直性格所吸引,那么,现在他明白,这个姑娘以后能够一辈子吸引他的,更重要的是她那颗纯真的心和朴实的胸襟。
江可蕊让自己清晰了一点,嘴里羞涩的嚷着:“放开,放开,你这疯子,一会服务员来了。”
华子建才不管那些呢?他使劲的亲了好一会,才住手,奥,是住嘴。
江可蕊喘着气,恨恨的说:“疯子,疯子。”
华子建像是在思考什么,一动不动了,江可蕊用肘子撞了一下他说:“发什么神经呢?”
华子建突然说:“我们现在就到秋书记家里去,她很生气,我们应该让她知道这个结果。”
江可蕊也笑了说:“对,反正还没吃饱,让她给我们弄点吃的。”
华子建摇下头说:“你比我敢想啊,让一个省常委给你做饭,有魄力。”
江可蕊也嘿嘿的笑了。
秋紫云住的地方华子建是知道的,过去也曾今来过那么一两次,在过去华子建很不愿意到秋紫云家里来,一个是他无法面对秋紫云的丈夫,在一个华子建一到这里就会想到秋紫云和老公在床上翻滚的情景。
他们出去打了个车,也没有给秋紫云电话,就一路杀了过去。(这个‘杀’字是方言,就是跑过去的意思,但这个方言谨记,不要到北京说,有两个四川人就因为在北京说:我们今天杀到天安门广场去。最后让群众扭送到了派出所,推测他们是恐怖分子。)
秋紫云居住的小区是九十年代末的老居民区,房子都是火柴盒,秃的连房檐都没有,本来秋紫云是有条件搬到更好的地方去住,过去一直在柳林,所以也没顾得,后来丈夫去世了,她又舍不得离开这里,住在这里,每当夜深人静的时候,她就会感受到丈夫的陪伴。
华子建和江可蕊七扭八拐地找到秋紫云的家,楼洞两个门,那个牙黄色的门就是秋紫云家,门下放着一块色彩艳丽的塑料脚垫。华子建和江可蕊像是两个调皮的小孩一样,互相做个鬼脸,华子建按响了门铃。
里面什么声音也没有,他们担心起来,会不会秋紫云还没有回来,到别处去了呢?
两人正在疑惑,“哗啦”一声,门已经打开了,秋紫云很诧异的站在了他们的面前,说:“怎么是你们两个,你们也不打电话,想吓死人啊。”
显然的,秋紫云的气了消了,她只是很奇怪,华子建两口子怎么会来找到自己家里了。
“我们想来看看你。”华子建说。
“我们还想蹭点饭。”江可蕊说。
秋紫云很迷茫的看看他们,说:“搞不懂你们。来来,请进来吧。”
秋紫云身上还带着围裙,伸手弓腰请她们进屋。
外表一般的老式房子,内里却宽敞明亮,看来秋紫云变多了,也会收拾房子了,她们被让到客厅,音响还开着,一曲柔和美妙的轻音乐顷刻弥散开来。
秋紫云看转移了江可蕊的注意力,也就笑了,本来她还打算让华子建现在把仲菲依也叫过来的,一看着架势,也不敢开口了。
她们几个人就一面闲聊,一面喝着。
秋紫云好久没有这么开心这么兴奋了,喝了这么多酒,摸着脸都有点烫手,心里飘飘的,这大半年来,家庭变故的伤感,悲戚,几十年曲折的经历汇成一种说不清的意绪在心里翻滚,搅拌着,缠绕着,今天她都放开了,好久没这么快乐了,她象一条晾在沙滩上的小鱼,忽然的涨潮让她游回了愉快的水中。
江可蕊也是一样的,她今天喝的也多,摸着有些发热的脸,她感觉就在一天之前,自己的生活还象一座衰微的古堡,现在那久已锈蚀的大门,突然咔咔地响了,开启了一条缝隙,透过那门缝她似乎看到了向往的森林,弯曲的小径,碧绿的草地,流淌的溪水,远处淡蓝色的山峦。
华子建呷了口酒,转动着杯子,感慨的说:“生活有时候给我划了一个圈子,说它是命运也行,问题不在于我能否跳出那个圈,而是我要在我的圈子里有所作为,动脑子,艰苦用脑,绞尽脑汁去寻找生活的空隙,象接榫,把生活安排得严丝合缝,很累啊。”
“吃菜!”秋紫云给华子建加了点菜,自己端着小碗一匙一匙地喝汤。望着对面这个男人,她心情很复杂。
但细细的品味了华子建的话后,秋紫云拧起了眉头,说:“子建,我感到你怎么有一种很消沉的情绪啊,这样不好,特别是我们这个圈子的人。”
华子建放下了手中的被子,笑笑说:“很快,我就不是你们这个圈子的人了。”
秋紫云眼光一闪:“什么意思。”
华子建带着一点醉意和放荡不羁的表情说:“我要离开这个圈子了,我准备辞职,和可蕊一起好好的生活,远离纷争,远离斗争。”
秋紫云就看着江可蕊,她从江可蕊的眼中看到了肯定和犹豫的神情,她又转过头来,看着华子建,说:“你确定你现在说的不是醉话?”
华子建摇摇头,说:“我没有醉,今天喝的并不多。”
突然之间,秋紫云一下站了起来,使劲的放下了手中的碗,指着华子建说:“因为你受到了一点挫折,因为你降了半级,你就自暴自弃,开始埋怨,开始退缩了,你还是不是过去那个华子建,你还是不是一个顶天立地的男人,男人你懂吗,就算死也要屹立着死。”
秋紫云因为情绪有点激愤,脸也涨的更红了。
华子建从来都没有见过秋紫云发这样大的脾气,他有点措手不及,但华子建的心里却是痛苦的,他也不想离开自己为之奋斗和努力的事业,但自己海鱼其他选择吗?
华子建有点沮丧的低下了头,好半天才说:“秋书记,你不要生气,我是辜负了你的希望,但我的离开并不是因为降级的问题。”
“不是?那你说一个理由出来,你也可以编,只要你自己感觉到编的像。”
华子建苦笑了一下,说:“在你面前,我从来不说假话的,这你也知道。”
“那就说真话吧?”
江可蕊看到华子建很为难,就说:“秋书记,子建是要陪我到北京去,他想和我永远生活在一起,这些年来,我们分多聚少,我们想要过平静的生活。”
秋紫云有点惊讶的问:“你要调到北京去?”
“是的,手续都跑得差不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