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乌听了没多问什么,转身去给鹿阮拿和衣服相配的新靴子。
是的,今天鹿阮本来想趁着开赏花宴,带着青乌悄悄出府去京兆府找蔡靖康的。她的确临时在府里做了些部署,这些部署也确实万无一失,甚至还有些大材小用,毕竟人家明卫暗卫们日常训练是为了应对大场面的,让人家盯着一群姑娘们,实在让鹿阮觉得有点不忍。这就好比你让一个特种兵去当城区小学的保安,说不清是特种兵更纳闷还是小学校长更无语。既然府里被保护的固若金汤,那些小丫头们想找事儿也因早有防范不一定真能找得成,所以鹿阮想去找蔡靖康,是想看看以前的案子,要是有规定外人不许看,她听一听蔡靖康讲案子也行,就跟听刑侦悬疑类型的小说一样。这还是她去找鹿老太爷的时候,听鹿老太爷无意间提到的一句话才起的念头。鹿老太爷曾说蔡靖康之前给鹿老太爷讲案子,最近竟羡慕起鹿老太爷有她这么个曾孙女儿,虽是鹿老太爷无意识提到的一句话,鹿阮却记在了心里,生出了些惦念:如果她能积累点破案的经验,或者多听一些破案的过程,那以后是不是对她找凶手也更有帮助呢?毕竟照目前来看,梦她还得继续做,梦里的画面也不是和和美美的大团圆电视剧的片段。
不过,赏花宴会发生事端,这件事在鹿阮心里还是残存挂念,即使她觉得没问题了,该安心的做自己的事情了,也还是不能真的放下心,好像没有亲眼看到赏花宴顺利结束,她那颗悬着的心就始终不能彻底落到地面上。况且还有一件事让她百思不得其解,鹿阮眉头微微皱起,这几天她都没再做梦,好像到了城东鹿府,那梦就成了认生的小娃娃,再没能让她借着梦看到那些曾让她心惊不已的画面。这到底是好事,还是坏事?鹿阮得到这个预知未来的能力的时间还不长,之前也没有遇到过类似的情况,所以她自己也没办法判断。
“青乌,我记得年前还在咱们府的时候,收了两个小丫头?”
“嗯!”青乌点头:“一个叫阿杏一个叫阿桃,这次回来,她们俩作为洒扫丫鬟也跟过来了。”
“那你记不记得她俩的年龄?”
“记得呀!”青乌笑道,她的记性一向极好:“叫阿杏的,年龄跟奴婢差不多,过了年就十七了,叫阿桃的年龄小了点,不过刚十岁。”
十七?对了!青乌过了年也十七了!鹿阮这才惊讶的拍手:“我的青乌!你都十七了!”
见鹿阮一副青天白日撞了鬼的表情,青乌不由得有些好笑:“怎么啦小姐?青乌刚见到小姐的时候就十二了,小姐如今都五岁了,青乌可不就是十七吗?兴小姐长年岁不兴奴婢长呀?”
“说的什么胡话,”鹿阮瞪了青乌一眼,殊不知,就算青乌到了七八十走都走不动路了,在她眼里也依旧是个小孩儿!更何况要是放在现代,十七岁还未成年呢,还是个正在读书不曾跨入社会的学生,可不就是个小孩儿嘛!而且她和这里的人之间隔着何止几十年,上千年的光景只怕都是有的。“我只是感叹一下,要放在寻常人家里,十七岁的青乌都是两三个孩子的娘了,说不准最大的那个孩子都能上街打酱油了!”
调侃完气的噘嘴的青乌,鹿阮的话音一顿,桃花眼里露出几分歉疚:“对不起啊青乌,是我没注意才耽误了你,年前母亲倒是说起你说亲的事,我没听出来母亲话里的意思,居然就这么当成玩笑忽略过去了……等过了年……”
“小姐!”青乌脸色一变,打断了鹿阮没说完的话,她猜得到鹿阮后面想说什么,但她不愿意:“若是小姐想把我许配出去,那我不如一头撞死在这里,不,撞死在这里给小姐添堵,我寻个机会出府,痛痛快快的死在外边儿……”
“闭嘴!”鹿阮对青乌如此抵触结婚这件事的惊讶之余,还有点生气,大过年的就说“死”这个字,实在太不吉利了,哪怕几千年后的现代,过年大家图吉利也不会轻易把不吉利的话挂在嘴边,那不是封建迷信,只是大家对新的一年的殷切期盼。旧的一年收尾,正式迈进新的一年,总要欢欢喜喜的开个好头才好,这是现代人迎接新年的仪式感。“大过年的说的什么傻话,什么话不能好好说?不愿意就说明原因为什么不愿意,我又不会勉强你硬是把你给嫁出去,我好不容易得了一个心腹,难道竹篮打水一场空我就好受么?”
“那小姐想说却被我打断的后面的话,不是把我给许配出去吗?”
鹿阮被青乌堵了个正着,也不愿意撒谎骗她,就果断承认道:“是啊,我后面确实想问你的意见,可没说非把你嫁出去不可啊?什么叫问意见,你说不愿意我难道还会勉强你,把你给绑了抬上花轿不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