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看时间不早了,张伟和陈瑶向净空大师告别,收拾好行李离去。
陈瑶的行李是一个中等的便携行李箱,自然就由张伟来搬运了。
二人离开普济寺,直奔渡口,4点才坐上快艇,去舟山轮渡码头登岸。
到舟山的时候,时间已经晚上7点,去海州或兴州的班车都没有了,晚上要在这里住下。
首先要解决的是吃饭问题,张伟到现在为止,只吃了一顿早饭,肚子早就已经饥肠辘辘了。
从离开普济寺到现在到舟山,陈瑶基本没有和张伟讲话,对张伟的眼神非常冷淡,几乎不正眼瞧一下。
张伟倒并不在意,知道陈瑶是心灵创伤太重,精神不好,不愿意多说话,另外,遭受创伤的女人,基本都会产生一种心理,那就是:男人没有一个好东西。
张伟相信,接连遭受感情重创的中天旅游前老板娘张小波一定也会有这种想法,一棍子打死一大片。
自从中午自己知道陈瑶就是张小波,张伟突然感觉自己和陈瑶之间的距离变得远了起来,传说中那个高贵美丽神秘的女人,竟然就是自己熟悉的陈瑶,竟然还会到自己的老家,被自己当做准媳妇用来应付爸妈,这一切,想起来感觉有些不可思议。
张伟看着陈瑶脆弱的身体和面容,心里对这个张董事长充满了同情和尊敬,但是,又感觉到熟悉而陌生,一时竟有些怯怯,心里分明客气起来。
“去海州和兴州的公共汽车都没有了,今天我们要在这里住下了,我们先吃饭吧。”张伟饿得浑身无力。
陈瑶一把拎过行李箱,语气淡淡地,看着远处的大海:“我不饿,你自己吃去吧。”
张伟看陈瑶冷漠的神态,心里有些不大适应,这女人啊,真是难以琢磨,或许是来普陀一趟,受到了佛教的精髓熏陶,对男女授受不亲理解贯彻地更透彻了。还有,如果是因为感情的创伤,那也是高强做的孽,怎么能把帐算到自己身上呢?
不过,想想也情有可原,自己和陈瑶本就没有什么男女之情,自己上次深夜的非礼,或许借着这次的挫折,又在她心里旧账重提,对自己严加防范,疏远戒备了。
张伟没再客气,自己走到附近的面馆,要了两碗海鲜面,独自吃了起来。
陈瑶在满门口拿着手机发短信。
吃完面,张伟出来,对陈瑶说:“我们找一家宾馆去休息吧。”
陈瑶没说话。
张伟伸手去拉陈瑶的行李箱,陈瑶退后了一下:“谢谢,不用,还是我自己来吧。”
陈瑶变得这么客气,让张伟一时心里颇为不适,不过,看陈瑶心情不好,也不再坚持,二人沿着轮渡的沿海公路往前走,找寻合适的宾馆。
路上,张伟想和陈瑶说说话,活跃下气氛,可是,看到陈瑶冷冷的面容,几次要说,又把话咽了下去。
快10天了,陈瑶的心中还饱含悲怆,没有从阴影里走出来。
想想自己,也总是不停地想起伞人,心里也总是一阵阵的隐痛。
看着陈瑶夜幕中孤单地身影,张伟顿生同病相怜之感。
此刻,张伟心里不急了,反正人已经找到了,飞不了了,多坐一会也无妨。
张伟刚才回答陈瑶的话的时候,特意强调她妈妈的身体,指望用她来打动陈瑶。张伟知道,对于一个万念俱灰的女人来说,或许亲情是唯一的指望。
看刚才陈瑶的表情,应该有戏。
张伟的腿在经过一开始的麻木之后,反倒没了感觉,感觉不到麻木了。
张伟坐在坐垫上想,原来这就是麻木不仁的感觉吧。
张伟此刻又想给徐君和王炎丫丫他们发个手机短信,报告人找到的好消息,可是,总感觉这会要是摸出手机,会破坏这禅房内安静祥和的气氛,于是忍住没摸手机。
张伟这会心里又很自豪,颇有成就感,自己真的很像一个侦探,凭借蛛丝马迹,几百公里之外,茫茫大海里的孤岛上,竟然真的找到了大活人。
正在得意洋洋琢磨间,忽听净空大师缓缓而言:“施主请回吧!”
张伟一听,不由一怔,这和尚说的什么意思,是让自己回去呢还是让陈瑶跟自己回去?
张伟睁大眼睛看着净空,指望他说得明白一点。
可是,净空大师却又闭口不言。
张伟看看陈瑶,也是坐在那里一句话不说。
张伟有点摸不着头脑,这是什么意思?怎么都不说话。
张伟于是也干脆装作不懂,坐在那里不说话。
半晌,陈瑶终于说话了:“大师,弟子真的不能在这里多住几日了?”
张伟醒悟过来,原来净空是对陈瑶说的。唉,出家人说话说一半留一半,真麻烦。
“刚才贫僧已经说了,只要心中有佛,在哪里都一样,再送你一句,只要心中有佛,一日和365日,一年和10年,都是一样的,莫问时间流逝,只求我佛永在……”净空低头合掌,喃喃说道。
“对,对,大师所言极是,只要心中有佛,和时间没有关系,回去天天都可以修炼,没事我可以陪着一起修炼……”张伟急忙接过来随声附和。
陈瑶扭头狠狠地瞪了张伟一眼,吓得张伟后面的话没敢说出口。
然后陈瑶低头向净空说道:“大师所言,弟子谨记。”
张伟听陈瑶自称一口一个“弟子”,心想,你又没出家,称呼什么弟子啊。
净空突然睁开眼睛,看着张伟:“这位施主,刚才在门口已经等候多时了吧?”
张伟一愣,这净空好厉害,自己刚才这么悄悄过来,竟然被他觉察,莫非他是武林高手?
张伟忙回应:“是的,大师,我刚才过来有一会了。”
陈瑶接过话来:“大师,这位施主姓张名伟,是我的一位——一位朋友。”
净空点点头:“施主不远迢迢,渡海登岛,来我佛门净地找寻女施主,精神可敬可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