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哥绝对不是傻子,也不是愚钝,他是官场里一只不显山露水的雄狮,伏地不起的时候,显得很温存,可是,一旦爆发,那就是致命出击。
我以为,杨哥对于梅玲的作为,对于梅玲对柳月的暗算,应该会知道,柳月不可能不告诉他。
我很想亲自给柳月报仇,可是,我想,也许这事杨哥就办了,他现在就举杯这个能力。但是,我从心里不希望杨哥出手,我想亲自动手,亲自看着梅玲得到报应,我要亲自体味给柳月出气的块感。
刘飞和龚局长家千金的亲事自从被梅玲的好心办了坏事,就再也没有动静,仿佛一切都停滞了,结束了。
刘飞不提,自然没有人会想起这事。
8月的天气,很炎热,我们办公室也没有空调,只有屋顶上的吊扇狂转不停。
这天下午,快下班的时候,我和陈静正各自忙乎着,正在这时,办公室的门被推开了,秦娟气喘吁吁地进来,眼睛通红,眼神里露出惊慌和恐惧,见了我就抹眼泪哭:“表哥——”
我和陈静都吓了一跳,陈静忙去管了办公室的门,我忙递过纸巾,让秦娟坐下:“娟娟,咋了?怎么回事?慢慢说……”
“是啊,表妹,慢慢说,咋了?”陈静倒了一杯水放在秦娟面前,看了我一眼,接着就出去了,顺手将办公室的门关死。
“怎么回事?说!”我看着秦娟。
秦娟擦着眼泪,看着我:“表哥,那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那个干巴老头,是个老流氓,他……他……”
我一听,浑身血往上涌,脑子轰地炸了。
“他——他怎么了?他对你怎么了?”我腾地站起来,攥紧拳头,眼睛瞪得溜圆。
秦娟被我的怒气吓了一跳,抬头看着我。
“娟娟,告诉我,到底是怎么回事?慢慢说!”我强压住怒火,坐下来,看着秦娟。
秦娟端起水杯,喝了两口水,然后告诉了我发生的事情。
在秦娟断断续续带着哭腔和惊慌神情的讲述中,我知道了事情的原委。
原来这个市人民医院的刘院长是个人面兽心的色狼。
就在今天下午,刘院长叫人通知秦娟到他办公室,他的办公室是里外间的那种,里间是休息室。
秦娟一进去,刘院长就让秦娟关好门,坐到他对面,用慈善和祥的眼睛盯住秦娟,然后询问秦娟的情况,询问秦娟的毕业分配去向。
秦娟一听,很高兴,知道是我的操作起了作用,知道是宋明正开始运作了。
在刘院长询问秦娟的社会背景时,秦娟说出自己在江海没有什么亲戚背景,只有一个表哥在报社工作。
刘院长又问起秦娟和宋明正的关系,秦娟不敢撒谎,老老实实说是报社工作的表哥托的宋明正。
又是两个月过去了,时间推进到了公元1995年8月份,到了毕业生分配上班的时候了。
这段时间,晴儿的培训班一直很顺利,第一期学员学习已经结束,转入第二阶段的教授,教室里一直呈现爆满的状态。
晴儿的授课很成功,学员们普遍反映简单易学,接受方式快。
去年还是有大礼拜小礼拜,隔一周一个双休息,现在好多了,每周都是大礼拜,时间很宽裕,晴儿有充足的时间备课授课,我也几乎每次都能陪着她去上课,等她上完课,再接晴儿回来。
第二阶段的学费和第一阶段的一样,我们的储蓄账户上又增加了一笔巨款。
晴儿干的热火朝天,非常带劲,又一次甚至半真半假地和我说:“峰哥,干脆,我辞职半个外语补习学校得了,咱也下海!”
我当时心里缺乏这个准备,看着晴儿:“你的现在可是铁饭碗啊,辞职了,你就是游民了,不是国家干部了,分配不到公家的住房了,没有医疗和各种福利待遇了……”
那时,还没有全面开展住房改革,大家住的都是单位分的房子,同时,各种社会劳保落实也没有普及,很多人的脑子里,还是国家干部是铁饭碗这个思想。
晴儿笑话我说:“峰哥,我看你就缺乏老三的气魄,你缺乏打烂一个旧世界的气势和勇气……”
我笑笑,认同了晴儿的说法,我确实是缺乏这个勇气。
晴儿现在调整了课时和进程,每个月为一个学习阶段,逐渐加深,3个阶段就结束,然后再招生。
手里有钱了,晴儿已久很节俭朴素,从不在自己身上乱花钱,也不多买衣服,倒是很舍得在我身上花钱,给我买的穿的全是名牌。
晴儿又提出要给我买一部大哥大,我拒绝了。
“不行,现在拿大哥大的一般都是县级领导,我手里拿个大哥大,就是外面贴上标签说是自己买的,也没有人会相信,大家一定会以为我是受贿的,我刚利索了几天,还是小心点吧,别惹事了。”
听我说的有理,晴儿也就作罢。
老三的公司生意很好,老三天生似乎就是做生意的料,不管是对外的业务拓展还是对内的管理考核,都很在行,把个小公司弄地井井有条。
这期间,出了一件事,兰姐离婚了。
兰姐的老公最终博士毕业留在了北京,同时留在北京的还有他的一颗心,和一位年轻貌美的女同学住在了一起,很快就寄回了离婚协议书。
听晴儿说,兰姐似乎早就预料到这一天会来临,很痛快地在离婚协议书上签了字,接着就办理好了手续,孩子归了兰姐。、
兰姐没有时间带,就放在乡下自己的妈妈家。
我本以为兰姐会因为此事而大受打击,却每次见到她都是笑容满面,若无其事一般。
晴儿因为周末要讲课,也没有更多的时间陪兰姐,倒是兰姐每次周末都陪同晴儿来老三公司里上课,晴儿忙她的,她就和老三一起聊天,或者开车出去兜风。
我感觉兰姐是一个很想得开的人,倒是晴儿为兰姐的离婚私下在我怀里流了几次泪。
“人家自己不难过,你倒是操的哪门子心,流的哪门子泪啊?”我问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