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4章 这便是爱

司机走后,我发现前来报名的新队员并不太多,倒是几个在训的老队员,热情地接待了我,带着我铺好床被,做好登记。

而实际上,这些已经在警卫队训练了一年以上的老队员们,由于长期的户外训练,个个都成了包青天状,又黑又壮。跟他们坐在一起,简直有种当了白种人的感觉。

不过很庆幸,警卫队没有像当初的学兵队一样,先被领导来个下马威。这里的老队员和警卫队教官们,都相当热情。我怀疑这只是表面现象,等我们稳定下来,迎接我们的,将是暴风骤雨。谁都知道,警卫队号称魔鬼训练队,比起当初的学兵队来说,那简直是过之千里。

跟老队员们交流了一会儿,我推说出去溜达溜达。老队员非要陪我一起,我笑说,新兵连、学兵队、学员队,我在教导大队呆的时间加起来有两年多了,还丢了不成?

老队员们没再勉强。我溜出警卫队,径直赶往卫生所。

由于我肩膀上还挂着学员牌,卫生所的卫生员们见了我,还以为是学员队的学员,因此说起话来并不是十分友好。但是当我告诉他们,我是前来报道的警卫队队员时,卫生员们的态度马上来了三百六十度大转弯,又是倒水又是递烟。这也难怪,警卫队是特卫局最权威的特训队,是颇具传奇色彩的一支王牌战斗队。警卫队队员,将来都是首长身边的贴身特卫。教导大队的同志们可以无视学兵队,甚至可以无视学员队和驻训干部,但是唯一不敢无视警卫队。

在卫生员的引领下,我径直找到了杨丽娜的临时宿舍。

她竟然住单间。一间并不算十分宽敞,但很干净明亮的小屋,被杨丽娜收拾的格外温馨。当我进来的时候,她正在床上叠被子。

这是我第一次亲眼目睹杨丽娜整理内务的景象,她盘腿坐在床上,用纤美的双手捏弄着已经被叠起来的被子的线条,仿佛是在打造一件工艺品。

见我进来,杨丽娜收工下床,拍了拍双手,一指床上的被子:小毛贼,看看本医生的杰作。怎么样,不比你们战斗分队叠的差吧?

我捏着下巴虚张声势地观摩了一会儿,感慨地点了点头:好!人美,被子叠的也美。

杨丽娜脸腾地一红:贫嘴!

我一笑。

杨丽娜眼睛窘异地一笑:你怎么找过来了?

我凑近杨丽娜的耳边,轻声道:想你了呗。所以就,过来看看。

杨丽娜双手环抱住双肩,身体可爱地颤动了几下:哎呦喂,肉麻死啦!

我不失时机地抓过杨丽娜的小手,拿在手里把玩着,然后在上面又写了一个大大的‘爱’字。杨丽娜揣着明白装糊涂,含情脉脉地眨着眼睛问我:你写的什么呀?痒痒。

我笑说:装!在车上的时候,你已经知道我写的是什么了。

杨丽娜伸手一推我的肩膀:小毛贼你真坏死了你!在车上就动手动脚的,没一点正形!

我坏笑着揽过杨丽娜的肩膀,将她扶正,与自己面对面。我能听到杨丽娜紧张的喘息声。她微微地挣扎了几下,说道:李正不要这样,正经点儿!

我一把把杨丽娜抱在怀里,吻着她光滑的脖颈:凭什么!从今天开始,我李正正式向你抛出爱的橄榄枝。我要让全天下的人都知道,我喜欢你。我要娶你!

次日上午八点钟,大队派遣了一辆帕萨特,来中队接我上路。两个新兵将我的行李塞进后备箱,值班干部吹哨,全中队官兵下来欢送。这时候我才发现,中队门口不知道什么时候竟然打起了欢送条幅,上书:欢送李区副进警卫队续写辉煌。

临近上车的一刹那,曹队长带领着诸位干部,轮番对我进行拥抱。抱来抱去抱的我晕头转向,也分不清是抱谁了。上车后,车子缓缓前行,曹队长等人跟着车子一直送出了院外。

或许是命中注定的缘分,在驶到警卫区围墙处的时候,我再次遇到了小红。她仍然如故,牵着一只宠物狗往南溜达着,步履当中充满了对人生的感慨与无奈。车子与小红擦肩而过,我忍不住扭头瞧了瞧她的脸,一股浓浓的牵挂,挂在心头。车子渐渐远去,我扭头回望,直到小红的身影,越来越远,淡出了我的视线范围。

我本以为车子会直接奔赴教导大队,却没想到,司机却地奔大队部而去。

是不是大队领导还有什么嘱托之言?怀着一种疑问,我突然想到,自己即将进警卫队,依程序而言是应该给大队领导客套几句的。

车子驶进大队部停下后,我直接到了大队值班室,恰巧几位大队领导正一边抽烟一边侃大山。我挨个问好,客套了几句。大队长和政委也客套地嘱咐了几句。

随后,我径直去了卫生队。

找到杨丽娜的时候,她正在忙着收拾房间。

我告诉她我要出发的消息后,她却咯咯地笑个不停。我心想杨丽娜是不是受了什么刺激了,一听要离别,竟然还能笑的出来?不自然间,我心里产生了几分由衷的失落感。

我见杨丽娜只是笑,没说一句安慰之言。便冥冥之中感觉到她已经淡化了对我的牵挂。也许我这一走,恰恰能让她安下心来……这一刻我心里五味翻滚,本以为杨丽娜会说几句体贴之言,甚至来一个吻别。却没想到等到的,只是她酣畅淋漓的傻笑。

她究竟在笑什么?

走到了门口,杨丽娜才收敛住笑,说了句:不送了!

我心里一阵凄凉。实在不明白,杨丽娜怎么会突然间对我的态度来了个一百八十度大转变。莫非是那天在医院里,姜天天的无理行为,让她对我彻底地失去了信心?

我心里酸酸的,腿脚无力地迈着步子。想回过头来再看杨丽娜一眼,却担心自己控制不住情绪。我像蜗牛一样,耷拉着脑袋缓慢地走到了帕萨特跟前,却发现司机不在,车被锁住了。此时此刻,大队部院子里一片凄冷,安静的让人心慌。十几棵参天白杨,甚至已经开始提前落了枯叶。风一吹沙沙响,像是在倾诉对大树的留恋。

我站在车前,等待。过了五分钟左右,司机提着一个行李箱从卫生队走了出来。紧接着,杨丽娜也背着一个迷彩包,神采奕奕地跟了出来。

这是怎么回事?

我疑惑地走了过去,杨丽娜冲我轻盈地笑着:我要搬家了!

我追问:往哪儿搬?

司机不失时机地告诉我:杨医生跟我们一起去教导大队。

我再问:去教导大队干什么?

司机道:外援呗。教导大队每年都要从外面请一些外援过去,司机,医生,卫生员。杨医生之前打过几次外援,所以这次局里安排她过去。

我忍不住笑了,觉得幸福来的太突然。怪不得刚才杨丽娜这丫头总是笑,原来她是故意在戏弄我!我记起了几年前进学兵队的场景,当时也是杨丽娜到教导大队打外援。我觉得这丫头简直像是个幽灵天使,当我因为见不到她而感到失落的时候,她却突然与我同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