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天天苦笑:这怎么办啊,没法跟家里联系了,在你们这儿又没法充费。
我想把自己手机贡献出来,但我实在不想继续聆听姜副团长的误会,于是作罢了这个念头。
姜天天手持手机晃荡着,焦急不已:怎么办,怎么办啊李正。刚才你为什么不跟我爸解释清楚呢,现在倒好,他还以为我们-----
我反将了她一军:这能怪谁?如果你不跑到我屋里来,能出这事儿吗?
姜天天道:但这也不能全怪我呀!怎么办,怎么办-----我爸肯定认为我是一个那样的人,我在他心目中的完好形象一下子损坏了!
我继续将她的军:还有,如果不是你那么粗心按到了手机键盘上,你爸能听到我们之间的谈话?
姜天天愤愤地道:都是隔壁那对狗男女的错!我要去教训教训他们!
我一挥手:去吧,我支持。
姜天天伸手在我胸膛上推了一下:你还幸灾乐祸是吧,本姑娘只是说说而已。哎呀这下子完了,怎么办啊李正,你告诉我怎么办?
我道:两种方案。
姜天天追问:哪两种?
我道:第一种,死不承认;第二种,假戏真做。当然,第一种风险比较大,你再不承认你爸也不信,你回忆一下刚才咱们说的那些话,你爸肯定以为是咱们……什么什么呢!第二种嘛,风险等同,不过可以慰藉一下自己的心理,既然没做坏事也被认为是坏孩子,倒不如把事情真就做了,这样留骂名还能名副其实一点,心里稍微能有些平衡-----
姜天天冲我施展了抓挠神功:李正你混蛋!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幸灾乐祸!浑水摸鱼!
我一愣:浑水摸鱼?这词怎么会用在这里?
但我马上理解了她的话意。其实我刚才那样一说,并不是有意想调戏姜天天。我只是说个笑话,调解一下过于紧张的氛围。但姜天天不领情,焦急的像是世界末日一样。
就在这时候,我的手机铃声突然响了起来。打开一瞧,是姜副团长打回了电话。
我把手机给姜天天,说是她爸来的电话。姜天天推搡给我,不敢接。最后还是我忐忑地接听了电话。
一阵狂风暴雨,我的耳朵差点儿爆炸。这是我第一次见到姜副团长如此焦急,如此震怒。在职权斗争当中,他运筹帷幄决胜千里,从未乱过阵脚。但是今晚一事,他却像是疯了一样,谩骂起我的流氓作风,谩骂我毁了她的女儿。其实我也能理解他的心思,谁不疼爱自己的女儿?更何况,刚才任谁听了我和姜天天的谈话,都会认为我们之间发生了某种不纯洁的关系。因此,鉴于我对姜副团长心情的理解,我甘愿地当了一回忠诚的聆听者,直到他骂累了,我才问了一句:要不要跟姜天天说几句话?
姜天天连连皱眉摆手,害怕父亲会变本加厉地训斥她。但我还是把手机给了姜天天,姜天天试量了再三,将听筒放在耳边。
一阵狂轰滥炸后,姜天天流下了悲恸的眼泪。她连连解释,但是姜副团长根本不信。
就这样,我和姜天天男女关系的罪名,被戏剧化地坐实了。
想想又好笑又好气。
我凑到床边仔细聆听,不由得大惊失色。敢情这宾馆墙壁的隔音效果太差,隔壁不知是哪对男女正在酣畅淋漓地进行着某些运动,连他们的喘息声和叫床声,都能听的清楚。
可姜天天却像是根本没听清是怎么回事,只知道这些噪音搅和的她睡不着。我冲她说了句:睡吧,一会儿就完事儿了!
姜天天掏出手机来瞧了瞧时间,将手机放在枕头旁边。然后双手支撑着身体侧仰呈一百三十度:太吵了睡不着。隔壁他们在干什么呢,真烦人,还让不让人睡了!
不知道姜天天是真没听出来,还是故意装傻。如果她是真的对男女之事不了解,那我是否有必要为她普及一下生理知识?
我冲她提示了一句:一男一女,你说还能干什么?
姜天天脸腾地一红,这才恍然大悟。她红着脸捂住了耳朵:真不要脸!看来住宾馆的就没个好人!都是-----
她紧接着像是意识到了什么,改变话题道:李正要不你先睡一会儿,我去给你把把风,上会儿网。
我摇头:我睡觉从来不需要别人把风。
姜天天道:那就算了。哎呀烦死人了,这么吵让别人怎么休息嘛!
的确,隔壁那对男女的动静越来越大,估计是到了最后的冲刺阶段。
我的判断果然没错,不一会儿工夫,嗨咻的声音,终于靠一段落,隔壁顿时变得出奇地安静。我将耳朵贴在墙上,确定隔壁那对男女的功课已经做完之后,冲姜天天说道:终于完事儿了!
姜天天身体往后一仰:谢天谢地。那本姑娘再睡一会儿。你要是困呢就说一声,跟我别客气。
我一扬手吓唬姜天天道:等等!我劝你最好是先别睡!
姜天天问:为什么?
我道:第一场战斗的确告了一段落,但是我觉得,不一会儿工夫,就会发起第二次冲锋。好不容易出来偷次情,怎么着也得……
姜天天脸涨的通红:李正你思想怎么就这么龌龊!
我道:这有什么龌龊的,人之常情嘛。
姜天天正要说话,却突然脸色一变。
我也跟着脸色一变。
我听到,房间里似乎响起了一阵细微的男音。我以为是从电脑里传出来的,但是走过去戴上耳机一听,什么动静也没有。
那这声音从哪里传出来的?
重新回到姜天天身边,姜天天脸上竟然出了一阵冷汗,她焦急地问我:什么声音,在哪儿传出来的?
我支起耳朵仔细地聆听了一番,顺着声音的来源一步一步逼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