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打断她的话:行了行了别贫了,最怕你这糖衣炮弹了!
说完后我便往外走,一边走一边想,这丫头可够狠的,让我在外面给她站岗,她在里面睡大觉!我李正恐怕还没高尚到这种程度,这明显就是一种变相的剥削和压迫。你爸是副团长就了不起,就可以这样号令别人欺负别人?门儿都没有。
我这只不过是用了一个缓兵之计,等姜天天睡下,我就到她的房间去。这丫头纯粹是娇生惯养惯了,出个门事儿这么多。
但我刚刚开了门,姜天天就突然冲我喊了一句:李正你干什么去?
我扭回头来说:不是你安排我出去给你站岗放哨吗?
姜天天扑哧笑了:你真傻还是假傻!我有那么残忍吗?我的意思是说,你在门口瞅着动静就行,又没让你出去站岗。
我顿时一惊:怎么,你的意思是说,咱俩,咱俩住一个屋?
姜天天道:先要警告你,别对本姑娘有什么非分之想,否则的话,后果相当严重。
我将了她一军:那我如果实在控制不住了怎么办?
姜天天脸一红:没出息!你敢!
我说:你睡吧,我明白你的意思了,整张大床交给你,我在椅子上眯一会儿就行。你放心,我李正明人不做暗事,不会对你构成任何威胁!
姜天天眉头紧皱,苦笑道:不行不行,还是不行。万一你如果------
我有些不耐烦了:姜天天你到底是怎么回事,要么回你的房间。我真被搞糊涂了,你至于这么胆小吗?早知这样,还不如回家住。
姜天天试探地追问:现在回家还来得及吗?
这一刻,我想撞墙。姜天天见我生了气,赶快安慰我说:李正我知道我胆儿小,在家的时候我一个人睡不害怕,因为那是我的家。在你家的时候也不害怕,因为家里还有别人,我知道你们都不会伤害我。但是住在宾馆里,我总觉得不安全。总觉得有人不停地敲门,根本睡不着。可能是我高估了自己了,为了登泰山,我以为自己能够克服这种胆怯,但是一住下才知道,我根本做不到。说出来也不怕你笑话,我小的时候,有过这方面的阴影……
我笑说:我想也是。要是没有阴影的话,一般人不会这么多事儿。住个宾馆都害怕成这样。这可是正规宾馆。
但我随即像是意识到了什么,冲姜天天追问:你小时候遇到过什么阴影?
姜天天咬了咬嘴唇,几次欲言又止。
我道:不说就算了,好吧,你是客,我再让一步。你睡床上,我玩儿会电脑。打打游戏一晚上就过去了!你放心,我李正不是趁人之危的那种人。
姜天天道:等以后我会慢慢告诉你一些事的。谢谢你李正,谢谢你能理解我。
姜天天和衣钻进被窝里睡下,我疲惫地打开电脑,胡乱地浏览了一些网站,然后戴上耳机,玩儿了会抢占德军总部的游戏。这时候姜天天已经安然睡稳,夜很安静,我能听到她细微的喘息声。我心想看来我在姜天天心目中,还算是比较可靠的。一个女孩敢在你面前安然入睡基本上没有戒备,这得需要多大的勇气和信任程度啊!为此,我骄傲,我自豪。我心甘情愿地做一个守护神,坐在电脑前等待黎明的到来。
我看了两部电影,觉得实在是困乏难耐,就坐在凳子上打了两个盹儿。大约到了凌晨一点半左右,我突然听到不知哪里传来了一阵动静,紧接着,姜天天突然从床上坐了起来。
我扭头问她:怎么了?
姜天天左右观瞧了一会儿,眉头紧皱:你听,什么声音?
我和姜天天当天在一家还算干净的酒店宾馆露宿。
外面的雨一直吓个不停,姜天天在房间里抱着胳膊不断地徘徊着,怨苍天怨大地,望着遥不可及的泰山山顶,姜天天忍不住一个劲儿地叹气。
不知不觉就到了中午,雨还在下,我肚子有些饿了,便对姜天天提出去吃饭的想法。谁想姜天天竟然把怨气发泄到了我的头上:吃吃吃,你就知道吃!你看这雨,要是连续下好几天怎么办,本姑娘这一趟不是白来了吗。
我向天呜冤。但是考虑到姜天天大老远从北京赶来膜拜泰山,也不容易。于是暗劝自己心甘情愿地充当了她的出气筒。
待姜天天发泄完,我道:你不去吃那我去了,人可以不登山不涉水,但是不能不吃饭。
姜天天道:没出息!
我道:我没你那么高尚。
于是我一个人走出了宾馆,好在旁边就是个快餐店,进去要了一碗牛肉板面,吃的我是淋漓尽致。
回到宾馆后,姜天天对我进行了长时间的冷嘲热讽,说我只认吃,面对下雨没有丝毫紧迫感。我说能怎么个紧迫法,我又没有玉皇大帝的电话号码,否则的话给他打个电话让他开开恩别下了。姜天天扑哧笑了,说道,至少你也要跟我一起祈祷祈祷,希望雨赶快停下来。我双手合一,冲窗外的天空一作楫: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我出行。刮风打雷咱不怕,就怕大雨下不停……
姜天天拿一副膜拜的眼神望着我:咦,行啊烤地瓜,出口成章啊!还挺押韵呢。你太有才了!
我笑说:我上学的时候各科都不及格,唯独作文厉害。没事儿的时候看看诗歌陶冶一下情操,抒发一下感情。
姜天天也附和着向窗外的天空作楫,重复起了我的顺口溜:天灵灵地灵灵,菩萨保佑我出行。刮风打雷都不怕,就怕大雨下不停……
就这样,姜天天一直憧憬到了下午三点多钟,终于按捺不住饥饿,摇晃着我的胳膊央求起来:李正,走,陪我出去吃点儿东西吧,饿的不行了。
我学着她的语气对她进行了严厉的抨击:俗!吃吃吃,你就知道吃!除了吃你还有别的追求吗?
姜天天诚恳地说:我错了,我错了还不行吗?
处于对她的同情,我还是勉为其难,带着姜天天到了旁边的那家餐馆。但现在并不是吃饭的点儿,餐馆已经没有饭了。外面又下着雨,我们不好迂回到其它饭馆去。经过协商后我们达成共识,在旁边的那家小超市里买几包方便面几根火腿,将就一下得了。
回到宾馆,泡上方便面,姜天天几乎是狼吞虎咽了一番,最后连汤水都喝的一干二净。完之后她拍了拍自己的腹部,长吁短叹:舒坦-----
等待还在继续,下午六点钟左右,雨终于停了下来。姜天天像是看到了希望,连连拜谢观世音菩萨显灵。然后我们出了宾馆,到一家还算正规的饭店,吃了一顿还算丰盛的晚餐。
回来后我们坐在一起看电视,看了一会儿电视,我上网查看了一下天气预报。姜天天冲我喊道:看什么天气预报啊!就没有准的时候!
我笑说:万一明天要是真预报准了呢。
九点钟左右,姜天天从沙发上伸展着腰身站起来,高昂地宣布:本姑娘要洗个澡,好好睡一觉养精蓄锐,明天正式发起进攻!
我知道她是在委婉地下了逐客令,于是关上电脑起身告辞。临走的时候,我嘱咐姜天天插好门,然后回了自己房间。
我也舒舒服服地洗了个热水澡,然后只穿一条内裤趴在床上做了几个俯卧撑,觉得自己这体力明天攀登泰山没问题后,钻进被窝里准备去见周公。
大约一个小时后,几近睡着的我突然朦朦胧胧地听到有人敲门。
我匆匆地下了床,凑到门口问了句: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