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方不知道要面对什么,她也不知道她会不会成为政治斗争的牺牲品,会不会真的要一辈子背上杀人的罪名,永远都洗不脱。
“不准乱拍!更不准随便用杀人犯的字眼报道!还没有定罪,你们没有权利乱写!”李和泰冷冷的声音穿过人群,记者们自然而然的把注意力转移到他身上。
他来,是来接夏一涵的,看样子他是接不成了。
也许背后主使的人已经把证据做的很到位了,所以她作为重大犯罪嫌疑人,且还是暴力犯罪,出于治安考虑,警方也会暂时性的把她拘留。
拘留期间可能会像法院检察院提出申请逮捕,一段时间之内,她是真的见不到他们之中的任何人了。
他已经通知了叶子墨,叶子墨差点疯了,也顾不得受伤的事,他亲自开车在往回赶。
夏一涵远远地看到林大辉也来了,她就知道叶子墨一定已经得知了这件事。
叶子墨,你放心,我会保重自己的,你身上有伤,你千万别乱来啊。
可惜这些她都只能在心里想想,她已经没有办法把这句话传达给他了。
她也没有办法安慰母亲,她看到母亲在往她这边跑,一颗心都被牵了起来。
“妈!”她尽量大声地叫了一句,然而记者们都在急切地问李和泰问题,声音都很大很激动,她的声音完全被盖住了。
“宝贝儿一涵,你放心,妈妈知道你是被冤枉的,妈妈会想办法还你清白。”赵文英哽咽着尽量扬声说道,随后她眼睁睁地看着警察把夏一涵带上了押送车,她的眼泪再也克制不住,顺着脸颊奔流而下。
李和泰黑沉着脸,对于记者的提问,他只字不言。
记者们见在他这里挖掘不到什么,就转而把注意力放到了小路和玲子两个人身上。
两个人早就听说过一些传闻,说曾经有人要为难夏一涵,太子爷扬言要杀人什么的。她们现在对她极其愤怒,所以她们毫不犹豫地把她们所知道的事情全部说出来。
“为什么你们说夏一涵是杀人凶手?有什么证据吗?”记者引导地问。
“宋姐生前对我们说过,说怕有一天夏一涵要杀她灭口。她说她就算是真的死在她手上,也不能白死,她要把秘密告诉我们,好在她死后能让夏一涵落网。”
“这么说,死者已经把她知道的秘密告诉你们了?”记者又问。
“告诉了,现在我们不仅要自己知道这个秘密,还要让全世界都知道这个秘密!”玲子无比激动地说。
“夏一涵和一个叫莫小军的男人在跟叶先生一起之前就已经非法同居很久了,还为他怀孕流产过。宋姐说她听到这个秘密的时候,夏一涵还和莫小军说,她绝对不会允许任何人把这件事告诉给叶子墨,如果有人要这么做,她会杀了那个人!”
李和泰向来冷静,到这个时候,他见这些人要给夏一涵泼脏水,心里又急又气,再也冷静不了了。
他举起手就准备去抢记者的摄像设备,却被赵文英喝止了。
“和泰,别这样,我们回去吧!”赵文英已经收住了眼泪,她的情绪也已经平静了下来。
她不能倒下,她的女儿需要她。她心里当然明白,这时夏一涵的家人和朋友越是为难媒体,情况就会越糟糕。
她这么一提醒,李和泰也冷静下来。
“我的女儿是被冤枉的,我们会找到证据,所以希望媒体朋友们不要捕风捉影的乱写。她们的话只能说明是她们的,请在定案之前不要当成事实来说。另外,我随时保留追究媒体责任的权利。”赵文英极严肃地说道,随后她在李和泰的搀扶下,拖着疲软的身体离开。
没有办法再听下去了,否则她也会想要冲上去打那些人一顿,甚至野蛮的阻止他们乱说乱写。
该死的钟于泉!
一定是他!
不要脸的男人,连女儿的名誉他都要牺牲。
如果此时有一把刀,赵文英肯定毫不犹豫地插进他的心脏,假如这样能还她女儿清白的话。
看来,是她要找钟于泉谈谈的时候了,她得知道他最终的目的是什么?
是想要李铭俊手里的那一票,还是另外对叶家还有更大的阴谋。
出来的时候她坚持没有让李铭俊跟着来,她怕深爱她的丈夫会为了她干出惊天动地的事来。
上了车以后,赵文英给钟于泉打了个电话,极平静地说要见他。
“我也正要见你,文英。”钟于泉居然在笑。
……
夏一涵皱了皱眉,觉得警察是在误导她,所以她强调了一句:“我不能确认这件衣服就是我的衣服,所以我不会我是穿着这件衣服去的。我当时穿的的确是和这件衣服同样颜色同样款式,不过我衣服在我们家里,早二楼我卧室的衣架上。你们不信,可以派人去查。”
警察看向另一位年轻的警察,对他说:“你去一趟她母亲家里,看看有没有同样的衣服挂在那儿。”
那位警察答应着出去了。
“还有别的事吗?问完我是不是就可以回家了?”
夏一涵记得她从楼上下来时听到李和泰说了,她现在是在被传唤不能被强制拘留的。具体时限她不太清楚,可有一点她还是知道的。问完案子就应该要放她走,再没有正式批准逮捕,没有批准拘留之前,她应该还是有自由的。
她这时非常非常想见叶子墨,也想有个时间好好跟母亲谈谈,让她别担心她,告诉她,她什么都没做。
其实她不告诉,她知道母亲是一定信她的。
“暂时还不行。”警察说。
“你可以稍稍休息一下,等到我们同事去过你家里,去了解一些其他的情况以后你才能走。”
夏一涵没多说什么,她沉默着坐在那里。
这都是警察办案的必然程序,她也知道。如果她此时四处活动,就会有在做假证据的嫌疑。
警察不再问她话,而是忙着整理各种材料,也有一名警察在暗暗地观察她。
没多久,她听到有一名瘦高的警察送过来一份材料,说:“笔迹鉴定结果出来了,日记本上的笔迹是死者本人的。”
这无疑又是一重打击,只是夏一涵此时已经平静太多了。
“夏小姐,你听到了吗?鉴定结果已经出来了,证明那几篇日记确实是死者写的。”警察说。
“那也不能证明就是我杀的人,再说她写的不是事实。”
夏一涵回答完,又觉得其实事实是什么,警察到底会不会真正的关心呢?他们现在一定认为她就是犯罪分子,尤其是有上面的明示暗示,他们更会找出她犯罪的证据,而不是她无辜的证据啊。
何况就算警察真的没有偏私,那天莫小军找她说话的时候大部分还是和宋姐描绘的情形很像。
她相信,警察要找人证,还是能找得到。至少是能找到宋姐说的那天莫小军确实是来找过她了,而且两个人还单独地在一边说话。
她也记得宋姐那天确实问过她,这个男的是谁,她当时只以为她是八卦,就说是她哥哥。宋姐还说,她觉得那男的喜欢她。
宋姐那天的八卦,以及写出这种莫名其妙的日记都让夏一涵想到了一种可能。
她应该是近段时间被威胁了,有人强迫她做出这些事。这一连串的事件都不是偶然,那一大袋子的蔬菜里放钱的目的不是什么感谢她,而是让她把钱送到她家里,造成她在现场的证明。
她只能说策划这件事的人真是想的周到细致,让人看起来滴水不漏。
夏一涵的心又渐渐沉重起来,她很担心为了救她,叶子墨和叶浩然不得不放弃一些原则和原本的一些计划。
除了钟于泉,她真想不到有什么人会这么害她。宋婉婷倒是有这个心,可惜她现在家也败落了,想做到这么完美,恐怕没有那么大的力量。
父亲,想到这两个字眼,她的心闷的难受。
她不求他对她多好,不求他像其他人的父亲那样爱护她,关心她,可也不能为了一己私欲就对她下死手啊?
这件事如果知道的人少还好,一旦知道的人多了,她就算是洗脱了冤情,恐怕一辈子也要落个女杀人犯的罪名。谁会真正在乎实情呢,人们只会根据自己的想法揣测。
“你觉得不是事实,对方为什么要这么写呢?”警察又问。
“这就是需要你们去调查的事情了,她可能是受人威胁和利用。”
夏一涵回答完这句话,就疲惫地闭上眼靠向座椅后背。
没过多久,又有人来报告,说:“指纹鉴定结果出来了,两个样本的指纹高度吻合,可以确定是同一个人的。”
对这个结果夏一涵不意外,菜刀上确实是她的。
她现在只是在想,对方再高明,怕是那件血衣上还是有漏洞的。
又静等了大概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被派去她母亲家里搜查的年轻警察回来了,他两手空空,什么都没拿。
“夏一涵,你说谎了,你家里根本就没有这件衣服。这件衣服被你扔在了死者家附近的垃圾桶内,有人看到你丢弃的,经人带路被我们搜查到的。”
这是夏一涵唯一能想到的破绽,现在也完全没有用了。
看来对方确实是太厉害了,面面俱到,此时的她真怀疑,如果叶子墨他们不低头,是不是钟于泉真的会狠心地让人定她的死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