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念墨尽量放柔了声音,“你别敏感,奶奶现在年纪大了,所以会有些偏执。”
“所以我就要迎合她?刚才我不是有意思要和她顶嘴,只不过奶奶的请求我没办法答应。”
她想抽出自己的手,却发现被握得更紧。
“依依。”叶念墨柔声喊她,却让她忽然焦躁起来。
“为什么要这样!”她暴躁的站起来,神情气愤,“这件事我没有错!我没有故意要气她,但是严明耀是肇事者就应该有惩罚。”
二楼,傲雪站在窗帘后看着花园里神情激动的丁依依扯出了笑容,亲情和爱情,叶念墨会怎么选呢?
丁依依的声音越来越小,她颓然的后退几步,声音哽咽道:“没有关系,反正在你眼里肯定是奶奶比较重要,你怎么做我管不了,但是要我松口绝对办不到!”
她傲气的说完,潇洒转身后眼泪却立刻流了下来,她深深吸了一口气准备走掉。
手腕被人猛地拽住往后一拉,她往后倒去,被圈个满怀。
“你啊你。”叶念墨在她耳边发出一声叹息,“像只小野猫似得。”
“哼。”丁依依撇撇过头不说话,低落的心情没有好转。
这时候叶念墨的电话响起,他接起来,“有人要保严明耀,是不是你的意思?”
贝克的声音不小,丁依依抬起头盯着叶念墨手里的手机,她知道是付凤仪出手了。
“是我的意思。”叶念墨草草说完就挂了电话,若无其事的牵着丁依依的手。
他怎么可以这么自然的做出这种事,难道他就不会觉得对不起她吗!丁依依猛然甩开他的手大吼道:“我都知道了!你和奶奶说会救严明耀,你这个是非不分的混蛋。”
叶念墨正要开口,身后传来付凤仪的暴喝,她还很虚弱,只能靠傲雪搀扶着,“谁敢说我的孙子!”
丁依依后退一步,心里的愤怒无法宣泄出来,她瞪着叶念墨,心灰意冷的眼神让叶念墨心中一颤。
他开口,“奶奶,您回去休息吧。”
付凤仪还想说什么,看到他坚定的眼神后闭上了嘴,由傲雪搀扶着往屋里走。
“一声铜臭味的混蛋!”丁依依冷笑一声,“真行,看来有权有钱的人杀人都不犯法了啊,我们叶家大少爷权里就是打。”
叶念墨皱眉,“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听我说。”
“我不听!”她猛地大吼一声,神色里满是厌恶,叶念墨被这种厌恶伤到,他后退一步,沉默的看着她。
丁依依还不打算放过她,她前进一步,冷冷笑道:“怎么我的叶家大少爷,觉得我说话难听?这个世界就是这么不公平!平民杀人就要偿命,有钱人杀人就可以逍遥法外。”
“丁依依,”叶念墨猛地擒住她的手腕,对上她愤怒的眼睛一字一句咬着牙槽道:“如果今天是伯父犯了错误,你是不是还会这么义正言辞的对我进行指责!”
一整天,叶念墨都在沉默,傍晚时分,夕阳西斜,光辉照进阳台,叶念墨手里的烟一根接着一根,电话里,夏一涵的声音还是很温柔,“孩子,妈妈不会逼你做出决定,虽然妈妈也很想帮酒酒阿姨,但是妈妈更不想让你为难。”
他的眉头紧紧皱起,将烟蒂捻熄,抿得死紧的唇线终于放松,“妈,我会好好想想的。”
身后一脚步声轻动,丁依依站在他身后,“你准备帮他逃脱罪名对不对?”
“依依。”叶念墨转身,伸手想抓她,她往后一躲,失望的看着他的眼睛,转身逃开。
她跑出叶家,却不知道应该去哪里,在街上悠悠荡荡的,竟然循着记忆来到了秋白爸爸妈妈居住小区的楼下。
不远处站着一个男人,他的目光投放到远处,好像没有生命的雕像。
她认出那个人是叶博,走近顺着他的视线看去。
石凳上,两位老人贴着对方坐着,脸上满是哀伤之情,夕阳照在他们的半边脸颊上,照亮了脸上的皱纹。
他们犹如濒临死亡的动物,枯楼着背脊了无生趣的等待着。
夕阳很快就沉下去了,照到两人身上的温暖也在逐渐消失。
老爷爷先站起来,又去扶老太太,两个人不发一言朝大楼里走去。
“他们每天都这样,在固定的时间就坐在楼下发呆,然后到了时间就回去。”叶博轻声说道。
丁依依流着泪,心里悲伤不已,失去女儿的悲恸把这一对老人由天堂打进了地狱。
两人又站了良久,叶博先动了动,他仰头看着某个永远不远亮起灯光的房间淡淡道:“我尊重少爷的决定。”
次日清晨
一大早,付凤仪、酒酒和傲雪就赶到了警c局,看到严明耀,酒酒哭着凑上去用拳头揍他,力道却不大。
“妈,对不起。”严明耀哽咽着看着瞬间苍老的妈妈,心里难受极了,他不断伸手帮她擦去泪水,连声说着,“对不起,对不起。”
付凤仪急忙上前压低了声音,“奶奶现在在找人帮忙,尽量把这件事压下来,来自你受苦了。”
他的视线透过付凤仪看向站在最后的傲雪,后者不动声色的看了她一眼,很快把视线移开。
“妈,奶奶,我想和傲雪说几句话。”严明耀抱了抱酒酒道。
房间里很快只剩下两人,傲雪烦躁的想抽烟,烟还没点着就被旁边的警员制止,“抱歉,我们这里不许抽烟。”
她只好把打火机重新放回包里,手上拿着烟把玩着,“在里面好吗?”
“很好,很高兴是我被抓进来了。”严明耀身体往前清倾,将手臂交握着放在桌子上。
袖口的衣服随着动作而被卷起来,手腕处的皮肤露出了一个新鲜的肉色烫伤疤痕。
“这是怎么回事?”傲雪抿着唇指着指着疤痕问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