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有32家不能喝道白开水,因为买不起煤炭。”
“还有30家穿不起棉袄,因为棉袄对他们来说实在太贵,他们必须把钱留下来买粮食。”
“有40家,依然还在参与非常重的徭役,想出来打工挣钱,也没有时间。”
“另外,有一个在济南大学读书的学生,回到家乡,他因为在国营商社没有裙带关系,而无法进入国营商社,但是山东省的私营商社数量非常少,大多是小本经营的,他说过完年,打算去登莱去找一份养家糊口的工作。”
王夫之的语气不快不慢,平稳和沉定。
“臣每天都会读一遍《大明日报》、《北京快报》、《京师早报》,倒是看多了报纸上的太平盛世,差点也以为四海升平,全天下百姓安居乐业了。”
王夫之半睁着眼,一副仿佛永远没有睡醒的样子。
一边的施凤来说道:“你大胆!天子之治,本就四海升平,即便百姓生活艰难,也是暂时的,朝廷很快就能解决,你一个区区八品小官,怎敢嘲讽当朝!”
王夫之沉默不言。
崇祯脸上露出了一些笑容,说道:“诸位觉得王夫之说的对吗?”
众人不说话。
“诸位是认为王夫之这话说的刺耳了?”
“还是说他说话的是胡编乱造?”
“或者说,诸位也有下去某个省的农村里考察过,有另一番高论?”
皇帝的几连问,问得大家哑口无言,这个时候,大家都自觉不自觉把目光落到李岩身上。
李岩是首相,他是个实干派,据说每每放假,就会在民间到处溜达。
顺天府一带的物价,他随口就能说出来,甚至包括大兴县最近流行什么他也都知道。
大家都指望着他来回答回答今天皇帝突然问出来的这些古怪问题。
谁知李岩今日像是睡着了一样,站在那里一言不发,甚至一动不动。
崇祯忽然说道:“陈严。”
刑部侍郎陈严出列:“臣在。”
“你说说,王夫之说的对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