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恩德要铭记于心?说来给我听听。”
忽然,外头传来动静,听着像是林安的声音。青莲仓惶起身,连忙把泪擦干净。
鹫儿不紧不慢地对镜浅照,顺便把余在指间的胭脂点在唇珠上。
林安风风火火地进来了,眉间凝着怒气,兴师问罪的气势。
鹫儿已然换了副乖巧娇美的皮囊,莲步过去深揖一礼。她笑着道:“青莲的爹爹病了,我让她回去照顾几日再来。”
青莲打了寒颤,忙磕地施大礼。她很怕林安,可府里谁不怕他?他只是面上俊朗和气,阴狠时比阎王还厉害。
“生病?大年初一的,真亏你说得出来。”
林安黑着脸,训斥了青莲。青莲紧低着头不敢吭声。
鹫儿倒成和事佬,轻拉住林安衣袖,娇声道:“义父,人食五谷杂粮,总有不舒服的时候。真是要不舒服起来,难道还挑日子吗?”
林安听后怒气未减,反而脸色更加僵硬了,目光像刀,狠狠地刮了鹫儿一番。
鹫儿见状不由眨了几下眼,很天真地问:“义父不高兴吗?”
林安没答话,他二话不说把鹫儿拽到榻边,一把拉下青纱帐,把她关在里头。
青莲心惊胆颤,不自觉地捂上心口,以为自己把鹫儿连累了。她坐到耳室里屏气凝神,只听见帐中人质问:“你去哪儿了?”
帐中,鹫儿不明所以然,眨眨眼,抬头看向林安,巧笑嫣然。
“没去哪儿呀。”
“没去哪儿?我怎么听说你和逸儿出去了?就在刚才!”
“哦,原来是这事呀。”
鹫儿装作恍然大悟,扬眉浅笑道:“我们去城里了。看了猴戏、滑稽戏。猴戏挺好玩的,可滑稽戏我听不懂。”
她很老实,把游玩之事无巨细地说了,光明磊落的,让林安挑不出刺。
终于,林安眉宇间的怒气少了些许,不过心中芥蒂仍在,他依然板着脸问:“他为何来找你?”
“无意间碰上的。你去祭祖,我又不能跟着去,没事去园子里逛,正好碰到二哥。他说起城里热闹,可我除了园子哪儿都没去过,听着听着不免心动了。不知是谁说过带我出去呢,都过去好几个月了。”说着,鹫儿扁起嘴,受委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