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想知道你从哪儿来,你爹娘是做什么的,还有……怎么会遇上那个人。”
林逸称林安为“那个人”,这让鹫儿很好奇。她笑问:“你对你爹薄情,对你娘寡义,莫非你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
“蹦出来?哈哈,这三个字倒是有趣。我倒真希望自己从石头里蹦出来的,不用被‘孝’字拖累。”
说完,林逸自顾自地往前边茶肆走去,他似乎确定鹫儿会跟过来,一直没有回头。
林逸入茶肆,然后挑了个安静的角落坐下。没多久,鹫儿就来了。
绣额珠帘外人影重重,他俩在帘内对坐,像是雅会幽欢的有情人。
喝过半碗茶,林逸莫名嗤笑一声,指向珠帘说:“人人路过此帘前,都要往这里看几眼,还以我们私会呢。”
鹫儿不说话,她坐得端庄,捧茶的姿势也好,不像他歪倚在那处,吹口气就会倒的样子。
林逸看看她再看看自个儿,自嘲似地笑了笑,然后朝上抛颗米花用嘴去接。
一道影攸地掠过,抢走他的口边食。是她的手,真像鹫爪。十根纤细尖指,交缠盘错毁掉一粒米花,看得他心都疼了。
“既然要谈正事就正经地谈。我知道欠你人情,不如今日就把话敞亮了说,你到底想要什么?”
鹫儿下了最后通牒,不想与他为了那个“人情”纠缠不清。
林逸皱着眉,进退两难,因为这个人情,他才有与她牵扯的借口,什么都说清了就不好玩了。
“我问你的三个问题,你还没回我。”
他有意拖延。鹫儿笑着,乖巧得滴水不漏。
“你帮我一件事,我却要回答你三句,这不公平。要不你先告诉我,你为讨厌秦娘和义父如何?”
她看出来了。对于林安,林逸从不掩饰憎恶,但对于秦氏,他面上还是过得去的。
林逸不由佩服起她的七窍玲珑心,由衷赞道:“你看人真厉害,如果我有你半分本事就好了。”
鹫儿哼笑,露出一丝不屑。她识人的本事何尝不是受苦、受罪得来的,如果与她受过的苦相比,她甘愿不要。不过对于从前的事,鹫儿缄默不提,她静静地看着林逸,等他的回答。
林逸从她嘴里套不出半个字,干脆也就放弃了。他把米花一粒一粒扔到未喝完的茶碗里,再以茶筅乱搅成粥。
过会儿,他深吸口气,自揭伤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