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渐渐的静了。
月蝉正深。
“姑娘,水来了。”有几个奴侍敲响了南栖殿的门说道。
来开门的是一个和尚。
这和尚穿着一身菩提色的僧衣双手拉开了门,对上了她们疑惑的眼神,但站在门内向她们合掌一礼,“阿弥陀佛,有劳几位施主。”
那几个送水的奴侍面面相觑,一时不知何谓,却见这僧人将水提了进去随即关上了门。
门缓缓地合上。
“那是个……和尚吧?”有一个奴侍不确定的问道。
“是出家人呢。”
“傻,看他身上披着佛珠,不是僧人是什么?”
一干奴侍沉默了下来。
良久。
“这和尚……”
来送水的奴侍们望着眼前关合的门。
半晌,一个站在最末皮肤棕黄见黑,长发微披卷一身的奴侍有些不确定的扭过头问一旁的同伴们,“是由这和尚……来伺候姑娘沐浴吗?”
一同来送水的几个奴侍沉默了下去,没有人开口,这事,她们这些奴侍真不好插嘴说什么。
南栖殿。
旃檀正燃。
细如丝缕的白烟自宝兽小铜鼎内袅袅升起,这檀,生得温醇香暖,直盈满着整个南栖殿内。
明灯将那几桶水重新倒进了新屏后的沐桶,倾盛而下的澡水直冲击着沐桶中的药草如置漩涡一般的冲卷着,药气全开。
一时之间,水雾冲散四弥,朦胧的水汽与袅袅的旃檀烟交织在了一起,直教人如临仙地。
明灯将小桶放在了一旁伸手拭了拭水温。
尚好。
倒正正刚好在人的温度之上。
“他们都走了?”正坐在床厢上的李青颜突然开口问道。
明灯摘取了水上出了药气的浮草,将几瓣浸过药的红花盛在了那上。
“已不在此门之地。”他回答道。
“亡也此人果然难缠的很。”李青颜皱眉。
“此人性子诡变,喜怒无常,但专于蛊研对旁的兴致并不大,避开便为上策。”
明灯拭了手向她走了过来。
他这方一身的僧袍半沾水气半沾药气,倒是脱落的让人有些移不开眼。
李青颜望他,问,“你对此人了解?”
“并不。”
明灯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