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颜侧眸望了他一眼,随即抬头望向了明灯,泰然的僧容如水如山,依旧是那一双不见波澜的眸,也依旧是那样静静地注视着她。
本生的那一抹玩味顿时一扫而尽,李青颜冷笑了一声,随即转身往屋舍外走去。
“我,我是来取,鹤衔珠来,练药。”衣莲懵然的望着眼前的情况,有些咬不清字词的说道。
“贫僧知道。”
“我,我可是做错了什么?”衣莲全然不解这当中的事由,只是被这种古怪的气氛给震住了。
“无有。”
明灯沉默了一会儿,随即说道,“施主可否过来扶贫僧一把?”
“……?”
衣莲一脸茫然的走了过去,见他似有僵硬的站在那里便伸手扶住了他的手臂,这一触便发觉了异样,仔细一望,果不其然,他的身上没入了几枚银针。
“明灯大师?”
“无事。”明灯回缓过来后取下了身上的几枚银针。
他低下了头望着银针上的丝血,“贫僧定力,犹然不够。”
—
极雪之下,山中吃用渐渐匮乏了起来。
明灯与衣莲偶尔会一同去近山摘食一些雪中物回来,亦或是下山将暮雪练化出的丹药拿去镇上换些其它的吃用。
李青颜对此事知悉一二便不曾在多做过问,只是一心调息内伤,冀望能够早日恢复功体。三月之期尚有时日,但是介时无论她能否找到那个杳无音讯的人,三月之后,于她而言都将免不了会有一场苦战。
“调养数日,姑娘恢复的当真不错。”暮雪再次给她探过脉门。
“全数仰仗阁下出手相救。”
“姑娘客气了,不过举手之劳罢了。”
李青颜望着窗外茫茫的大雪,像是突然想起了什么似的,皱起了眉头,“那个和尚呢?”
山中不知岁月。
只是原先半日不见,渐渐的在不知不觉中时间拉长到了一日、两日,起初她不甚在意,横竖那个和尚身中她的剔骨至毒跑不了,不在了倒也徒得清净。然而眼下她多日调养内伤,似乎已有数日不曾见过那个无趣的和尚。
“应是途中有琐事耽搁了,姑娘不用担心。”暮雪想了想说道。
“呵,我担心他?”李青颜犹然觉得好笑的冷嗤一声。
暮雪但笑不语。
李青颜见此眉头皱得更深了,这一场大雪一下便是数日,屋舍之中的木柴日益见少只得节省,但也耐不住如此严冬酷寒,便扒了扒成烬的火盆,在添了一块新炭。
“这次去山下换了些什么?”李青颜一边添着炭一边随意的跟衣莲聊着。
“干粮啊。”衣莲疑惑的答道。
他们几次下山李青颜都不曾过问一句,怎地今日起了心?
“不是还有些干粮吗?”
“我,吃光了。”衣莲认错般的低下了头。
“很饿吗?”
“没有,我不饿,不准吃阿白。”衣莲连忙摇头。
暮雪收起了针包有些无奈的摇了摇头,便分拣着药材,不时细嗅着,任由他们两人围在那里你一句我一句的说着。
“那鸟还不够塞牙缝。”李青颜冷笑了一声。
“雪球,也不准吃!”
“哦。”
李青颜用火棍拨了拨火盆,样似随意的说一句,“上次摘来的雪果味道不错,可以多摘些回来冲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