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明此时正用手帕掩住口鼻，表面上是受不了天牢中的味道，实际上只是在掩饰自己的表情。

眼见着狱卒离去，他的表情终于恢复了正常。

带有一抹天子近臣的骄傲，还有属于太监的几分阴柔。

而最重要的，是对脚下这天牢的鄙夷与反感。

“天使，赤嵬将军请您移步呢。”

狱卒不多时归来，小心翼翼的说到，恢复到在陈易身边状态的姜明立刻踮着脚尖，好像生怕踩到什么污秽之物一般，缓缓走进赤嵬的牢房。

“赤嵬接旨！”

尖着嗓子说了一句，谁知那赤嵬半点没有回应，依旧在喝酒吃肉，等到咽下一口酒菜之后才道：“有屁快放！”

姜明的表情中恰到好处的浮现一抹愤怒，但还是装作强忍着性子的样子，宣布了陈易的口谕。

话音落下，赤嵬冷冷一笑，一仰头将灵酒喝干，随意在身上擦了擦手，缓缓起身。

“哼！早就知道你会有需要我的那一天的，如今怎么样，穷途末路之际，还不是需要我赤嵬相救？”

赤嵬虽然常年在天牢之中，但外界的事情一直有狱卒前来禀报，所以他早就知晓大陈出了个陈凡的事情，也知晓，一旦陈易解决不了这个大麻烦。

在方牧之被怀疑的时候，就一定会想起自己！

事实证明，赤嵬相对了，几十年天牢生涯，如今终于能重见天日了！

“嘿嘿嘿嘿，陈凡是吧，果真有点意思！”

城北之地向来是三教九流汇聚之所，此处龙蛇混杂，人命案子更是时常发生。

这是因为整个京城凶气最终的一块区域，刑部天牢，就坐落在此地。

沿着一条铺陈有序的青石板路前行下去，有一座通体通体巨石砌成的巨大塔楼。

这里，便是天牢所在。

因为与陈凡开战，陈易最近这一年多以来可谓惊弓之鸟，下令大肆抓人，只要是有怀疑不轨的对象，甚至不用通报，直接前去衙门举报即可。

他们那边会二话不说，直接上门拿人！

这就导致有许多百姓钻空子，举报自家仇人，将其送进天牢。

一时间天牢人满为患，无数冤假错案滋生，背后更是有一桩桩耸人听闻的权钱交易。

此时的京城，早已经不服往日繁华热闹，家家户户门户紧闭，等闲时候根本不敢出门。

不过这倒是间接的便宜了石坊。

毕竟老百姓们没了正常的生活，需要放松的时候也就只能去石坊了。

这也导致现在京城的所有石坊全都门庭若市，宾客如织，三教九流，龙蛇混杂。

情报在这里高速流通，可能这也是大乱之后所带来的连锁效应吧。

如今单说天牢之中，人满为患。

刚一进入，便可听到无数人哀嚎着喊冤，而每当这个时候，便会有狱卒提着浸了辣椒油的长鞭，毫不客气的抽打过去。

整个天牢当中，充斥着刺鼻的腐败味道，还有阵阵人死之后的腐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