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洞中无甲子，寒尽不知年，以我等此刻修为，每一次闭关动辄几十年，甚至上百年，细算下来，我们真正清醒的时间，又能有多少。”

“难道陈兄就不为此感到惋惜，感到不值吗？”

“我不惋惜。”陈凡摇了摇头。

这就是陈凡跟于淳风，最大的不一样。

对方向往的乃是寿数无穷，而陈凡向往的是过好每一天，让自己一直保持充实与快乐。

有些话，陈凡并没有直接对于淳风说，因为那是需要自己领悟的。

寿数无穷，与天地同寿，成仙作祖，俯瞰芸芸众生，如此难道就真的能获得大逍遥，大自在吗？

陈凡以为不然。

若真是如此的话，这界子争夺战恐怕也不会举办了。

看似是为了先民寻找传承的试炼，在陈凡看来，不过是那些先民用来解闷的一场戏罢了。

既然连先民都需要看戏来解闷，他们何来的逍遥自在？

只不过此刻的于淳风一脸虔诚，一直都在朝前看，他哪能注意到自己身旁那些从未察觉的阴暗角落？

“这个话题可以结束了。”陈凡摆了摆手继续道：“你有你的追求。而我，也有我的坚持。如此，我们才是完全不相同的两个人。”

“于兄想要的，无非是获得这界子争夺战的头名之位。陈某要的，是活下来，然后回家。本质上我们之间并不冲突！”

“但我还是想问一句，跟我说了这么多，你到底要在我身上，得到什么！”

似乎是注意到了陈凡状态有异，于淳风有些疑惑的问道：“观陈兄状态，好像对着界子争夺战不是很在意？”

陈凡偏过头反问道：“这，很值得在意吗？”

于淳风眉头微皱，一时间竟然不知道高如何应答了。

在他看来，这界子争夺战何止是重要，他从一出生开始，便一直在等待着这一刻。

等待着斩尽群雄，独占鳌头，随后乘风而去，进入到那先民的世界逍遥快活，从此与天地同寿，与日月同辉。

这样的生活，难道不是每一个修士都想要的吗？

于淳风将陈凡的淡定理解为他根本不懂先民的强大，甚至为了说服陈凡，还耐着性子解释道：“陈兄或许有所不知，何谓先民？”

陈凡没有回答，静等于淳风慢慢解释。

“先者，仙也，我们所称呼的先民，实际上就是真正的神！”

双目微凛，抬头遥望苍穹，于淳风的眼神中带着无尽的崇拜与向往之色，“于某观陈兄修为，怕是已经停留在半步圣境有段时间了吧。”

“以我等资质，即便今生有幸，能突破至真正的圣境，但那又如何，寿元几何？”

“不过如去日苦多而已！”

“圣境之后，已达人境巅峰，那才是真正的没有前路，到时候我们一样要面临生老病死，面临寿元将尽的窘境。”

“陈兄你来告诉我，圣境寿元，能有多少，数千年，亦或者万年？”

于淳风说的十分在理，修为达到皇境之后，基本上便拥有了千载寿元。

即便突破了圣境，也并不一定能突破万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