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多了?”周寅看进司月碧蓝如洗眼里,在一片澄澈中懵懂发问。
司月煞有其事地点头:“嗯,很多次。”
雨后天空干干净净,日影移转,刺目的阳光使得她懒散地略眯起眼:“我不记得了。”听上去有些抱歉。
“没关系。”司月笑起来,和万里无云的雨后晴天一样让人舒心,“我告诉你啊。”他看上去温和无害,像是绵羊。
周寅柔柔看他,等他下文。因是春夏之交,哪怕今日一开始下雨,衣裙依旧是最轻盈的云容纱所制,远远看去像是云霞依偎在她身侧。她的上衣领口比之平日开得大些,肩颈连成好看的弧度。
司月凝视着她道:“那日是我托你选琴。”他目光落在她优越的肩颈之上,有些心不在焉。
脖颈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而她身上最薄弱的地方就这么显示在他眼前。
实在让人蠢蠢欲动。
“是你!”周寅顾不上阳光明媚错愕看向他,而后天真笑起来,“好巧。”
司月回神,郑重点头:“是很巧。”
他竖起一根手指:“还有一次。”
周寅微微歪头,学他说话,只不过语气不同:“还有一次?”天热的缘故,人总爱出汗。她站在他面前,一阵阵清幽甜香争先恐后地往他鼻子里钻。他不大确定是不是有这样一股香味,也不确定这股香味是否来自于她。
司月在香气中笑起来:“嗯,在躬行楼。”
周寅眨眨眼回想后想起来了:“那日太子殿下带人去躬行楼……”她语调与咬字都有种独特的悦耳,与司月的字正腔圆相比她反倒更像外邦人。
“是那一次。”他道。他薄薄的眼皮轻撩,划出动人弧线。
周寅想了想笑起来,笑靥如花:“也好巧。”她的长发随着她轻微动作而在太阳下跳动,翻着浅浅的棕。
司月笑而不语。
远远能见着大太监捧着装了圣旨的鎏金红漆木匣快步而来,两侧有小太监打起华盖。不是为他打的,是为他手中匣子打的。
“圣旨到了,我也该快些回去坐着了。前面游廊左转就是左偏殿,可以明白吗?”周寅定定瞧着他问,看样子若他不明白,她还是会为他引路送他过去。
“明白。”司月动动嘴唇,“多谢。我会在大雍待很长一段时间,日后亲自答谢你。”
周寅受宠若惊,不禁羞涩一笑:“举手之劳,请不要客气。若说答谢,也是我该答谢你。”
司月一怔:“为何?”
眼见着大太监快到昭阳殿外,周寅来不及回答,连声道:“我先回去了,若有缘,下次见面再告诉你为何,你也快回去吧,还记得怎么走吗?”她再三确认,生怕他是因为怕麻烦她而胡乱答应,十分贴心。
“游廊左转。”看样子记得很是清楚。
“对的,再会。”她小声道,提着裙子转过身去小跑着离开,裙摆迤逦翻飞,一片好风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