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富生详细地讲解了一下射击厅的情况,然后又带我进了练习格斗技能的专厅。
李树田正带着十几个队员,挥汗如雨地进行格斗练习。里面的器械应有尽有,而且还有一个专门盛放相关书籍的大书柜。
对于我的到来,李树田当然觉察出了危机感。在一定程度上来讲,我没加入之前,他一直是tl组织的佼佼者,射击、格斗等都是尖子。但是我上次的出现,就已经杀了他的锐气,以至于李树田见到我,脸上颇显不悦。
但他没有故意刁难我,而是继续纠集队员们进行实战对决,他用残酷的手段,犀利的拳脚,展示着自己的格斗魅力,光背的他,身体的肌肉相当结实,完美,对决之中,有一种格外的王者风范。
五分钟后,赵光成突然鬼使神差地出现在这里。
他穿了一套功夫衫,很轻巧地在地下场转了转,然后来到格斗专厅,停下。
陈富生在他耳边嘱咐了几句,赵光成连连点头称是。
陈富生提出让我为广大队员表演几个真功夫,以增士气。
我推辞再三,见无法回避,只能答应。
赵光成派遣了一个小队去准备道具,我则在一处空旷的场地,开始活动身体。
面对着一张张陌生的面孔,我的心里,有一丝微妙的紧张。并不是我不自信,而是望着这一副副血肉之躯,我觉得有些惋惜,他们一个个误入歧途,等待他们的结果,肯定是残酷的!
乔灵凑近与我搭话:“师兄,你可要好好演哩,这是你正式加入组织之前的答卷儿!”
我愣问:“怎么,我还没算正式加入组织?”
乔灵道:“当然不算!还得有一个重要的程序!”
我幽了一默:“怎么觉得加入咱们组织,比入党程序还多呢!”
乔灵道:“我们组织里,都是精兵强将,每个人都能独当一面,都是尖子。”
说话的工夫,道具已经被一位留着小胡子的小队长准备就序:一个盘子,两根镐把子,两根钢管。
我脱掉了上衣,露出丰实的肌肉。李树田也不失时机地将数百人的队伍整理了下,带到现场观瞧。
我觉得格斗厅里的灯光有些黯淡,墙壁上人影重重,纪律严明的表象之下和每个人平静镇定的表象之下,蠢蠢欲动,心潮迭起。在这个格斗厅中间,有一个十来平米的正文形,被红漆刷过。我站在这个正方形上,冲陈富生和诸位队员们抬手施礼。
乔灵带头呐喊助威,有人鼓掌,有人起哄,有人敷衍。
我伸手接过小胡子手里的盘子,在手上滑了几个花样,那盘子像车轮一样在手里灵巧地转动。趁它转动到最高速,我运气绷劲,将这盘子径直顶在了自己腹部。
盘子被小腹牢牢吸住。
齐梦燕追问:“上面,哪个上面?”
我道:“是tl集团老板的意思,老板看中了你的才华,所以想让我劝你归顺。”
齐梦燕皱眉惊恐地望着我:“老板是谁?”
我虚张声势地道:“老板是谁,并不重要。重要的是,你肯不肯跟我淌这湾浑水。如果你肯,那你就是我赵龙,最知心的红颜知己!”我加大了一下力度,深情地攥紧了齐梦燕的小手。
我不想这样,但是现实逼得我,不得不这样做。尽管我明明知道,齐梦燕一直在演戏,但我又不得不以这样的方式,配合她把戏演下去。
齐梦燕脸上的惊恐神色,逐渐加深,她想抽出手,却被我攥的紧紧的,抽不出去。她慌道:“你在骗我,我不相信,我还是不相信!你今天怎么突然,突然讲了这么一大堆,你这些话要是被,被政府知道了,要杀头的!”齐梦燕用另外一只手架在自己脖子上,模拟出砍头的样子。
我笑道:“杀头?杀头不要紧,只要主义真。杀了我赵龙,还有很多人。我现在已经将生死置之度外,只要能震慑政府,颠覆这个让我痛恨的社会,我什么都不在乎了。我只想知道,你跟不跟我?”
齐梦燕继续装糊涂:“跟你干什么?”
我强调道:“跟我一起,加入组织,做一些有益于人民的事情!”
齐梦燕面色急促地道:“太突然,太突然了!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我头晕。”齐梦燕的戏,演的倒挺深入。
我了解她的底细,她却不完全知晓我的底细,这正是我运筹帷幄的法码。因此,我也不再催促,如果一切正常发展,齐梦燕肯定会同意。因为她,本来就是tl组织的人。
我越来越感觉到,也许,陈富生让我策反齐梦燕,不单单是试探我。更重要的,他是想给齐梦燕一个加入tl组织的理由,为她扶正身份。他虽然主动交待了赵光成的所作所为和真实身份,但是齐梦燕,他暂时没有底气全盘托出。也许,他害怕我会绝望,害怕我会产生过多的反感。因此,他才走出这一步稳棋,利用我来为齐梦燕扶正身份。
当然,这只是猜测而已。
我们没再做停留,齐梦燕微微地低下头,不说话。
我加大马力,很快便驶进了天龙公司总部大院。
齐梦燕留在门卫值班室与备勤保安闲聊,我径直上了陈富生的办公室。
陈富生冲我笑了笑:“坐。”
我坐下,待其秘书倒了一杯茶水上来,我率先开口道:“谢谢陈先生。今天下午眉姐过去了,还留下一笔钱。陈先生对我的关照,我永远铭记在心!”
陈富生道:“跟我不用客套这些!现在这社会,很现实,没有钱是寸步难行。我之所以会给你们一笔钱,没有别的意思,主要是看在你的面子上。我知道,你很在乎由梦,我也希望她活下来。我已经在美国找到了更好的专家,而且把由梦的病历传了过去,专家说,还有希望。但是医疗费用比较高,得需要七八百万。我很了解老由,那是一个不折不扣的朽木。如果他不在官场,也许我们还能做成朋友。换句话说,如果老由能像中国其他官员一样,我也不会甩给他那一千万,那显得很多余。”
我装糊涂地追问:“什么意思?我,我有些听不明白。”
陈富生指着我道:“你的理解能力,有问题。哈哈。官场上的,尤其是像老由这种级别,哪个自己不贪个几千万?别说是他这种级别,就是一个小县城里的科局长,手头上有个千百万,也很正常。这就是中国特色的官场黑幕。我认识一个xx部的政府官员,尚不如由局长的级别高,从政十余年,家财二十六个亿。他还告诉我,他只是捞了九牛一毛,还没敢放开手脚。官,什么是官,贪的才是官,不贪,那只是一个披着官员外衣的替罪羊。在中国就是这样,不贪,光靠那几千块钱工资,在这通货膨胀速度比火箭还快的社会,连温饱问题都解决不了。所以,在中国,为官之道可以概括成两个字,一个是‘贪’,不贪,手中无钱,什么事也干不了;二个是‘奉’,奉就是跟上面搞好关系,找棵大树狠狠地砸钱,然后从这棵大树上偷偷地取几个枝叶,只要大树不倒,你就能绿水常流。到了现在这个程度,光靠国家首长们的信誓旦旦已经拯救不了中国的现状,能拯救国家的,只有反抗,只有让另外一个团队,去替代吸人民鲜血的那些,污合之众。才能救中国!”
陈富生又在滔滔不绝地给我灌充仇政思想,我只是附和道:“精辟!陈先生几句话,道出了真理,道出了救国之道!”
陈富生微微一笑:“即兴地发表了一下浅显的意见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