尤其是,我还有另一番安排。
就这样,我们开怀畅饮,由夫人的菜做的不错,很下酒。我们边聊边喝,不知不觉,两瓶白酒已经下了肚。
茅台的度数有多高?让我惊讶的是,两瓶白酒之后,由局长和曼本瑞竟然面不改色心不跳,没有丝毫要醉的迹象。而我,却有点儿撑不住劲了!
我振作了一下精神,做了几个深呼吸加大了一下新陈代谢,然后开始将让酒的重点转移到曼本瑞身上,我端着酒杯说道:“曼本瑞,今天是咱们第一次见面,得喝,感情深一口焖,咱就不一口了,两口干掉!”
说完后我率先一仰脖颈,干掉了半杯。
谁料曼本瑞轻轻一笑,竟然端着整杯酒,像喝凉水一般倒进了嘴里。然后曼本瑞还虚张声势地将杯子倒过来,唯余一滴滴落在桌面上,曼本瑞道:“那就干脆感情深一口焖吧,一口也是喝,两口也是喝,不如一口喝掉!”
我被震住了!
由局长象是察觉到了什么,赶快放下筷子打圆场道:“好了好了!赵龙一会儿还要开车,北京查酒驾查的厉害!适可为止,适可为止!”
曼本瑞道:“查酒驾?你看他,脸上一点也没事儿,他的酒量肯定很厉害。这一杯我喝了,他也必须喝掉!”
我淡然一笑,心想这曼本瑞倒是个名副其实的酒鬼,他的酒量,让我很是震惊。为了面子,我也端起酒杯,重新将剩下的半杯酒喝掉,迅速地夹了一口菜,喝了一口茶水。
曼本瑞起身再给我倒上一杯,再给自己的杯子添满,笑道:“酒这东西,在我看来就是水。我的叔叔曾经在中国投资酿酒,我小的时候,就经常喝,用大碗喝!就像这样―――”曼本瑞一边说着,一边端起酒杯,又畅饮了一口,白酒见底。
我心里暗暗苦笑,心想自己今天可真算是遇到对手了!敢情这曼本瑞不是个好对付的角色,他的酒量,实在是超出我的想象。
但我当然不能在他面前示弱,于是也随之饮尽,我觉得心里被酒精烧的厉害,就像是点了一堆火一样,炙烤着,燃烧着。
由局长斜望了我一眼,待曼本瑞上洗手间的时机,冲我道:“你还行吗赵龙,曼本瑞可是喝酒的高手,酒在他面前,那就是白开水!”
我打肿脸充胖子地道:“没事儿!您又不是不知道,酒在我面前,就是自来水。多喝点儿顶多拉肚子!这么好的酒,我得喝个痛快!”
由局长微微一皱眉,似是对我的行为,无声地表示不满。
待曼本瑞回来后,他拿餐巾纸擦拭了一下嘴角,冲我道:“我跟你说,赵龙,我是一名医生,一名很优秀的医生!用你们中国的话来说,我是全能。内科外科我都会,都是专家!由局长前段时间查出前列腺增生,吃了很多中药都不管用。我给他开了一个秘方,一个星期,只用了一个星期,他的病彻底痊愈,现在由局长精神哆嗦(抖擞),每周进行两次高质量的性生活,都不成问题……”
他的中文虽然不错,但是很多措词的确有些滑稽,尤其是精神抖擞,他竟然说成是‘精神哆嗦’!更可笑的是,他竟然连‘性生活’都搬出来了!
由局长的脸色有些尴尬,但是又不好说什么。他也和很多美国人打过交道,美国人相对中国人要开放的多,他们可以随时把‘性’啊‘爱’啊的放在嘴边谈论。他们不像中国这样传统,觉得这些字眼儿很难启齿。
由局长拿筷子轻敲了一下菜碟,轻咳了一声,催促道:“吃菜,吃菜!”
我怀疑曼本瑞是千杯不醉,虽然喝了不少,但他仍然能谈笑风生,吹牛逼吹的震天动地,而且,还是说的汉语。
看来,我还真低估了这个曼本瑞。
第三瓶茅台喝到一半儿的时候,我去了一趟洗手间。
一股特殊的冲味刺鼻而来,我发现坐便器瓷壁上,满是剩菜残渣。
那明明就是曼本瑞呕吐出来的东西!
我这才知道,原来曼本瑞一直在硬挺着,实际上,他已经不行了!曼本瑞是一个很要强的美国人,他在我面前,一直强装出酒仙的样子,打肿脸充胖子!
我道:“但是没有由梦,安不了这个心,我实在没信心。”
由局长叹了一口气,倒是及时收住对由梦一事的探讨,转而道:“回家坐坐?”
不知道为什么,我心里积起了一股无名的怨火,我使劲儿摇头道:“不回。由局长,要回您先回去,我想,我想静一静。”
由局长轻拍了一下我的肩膀,笑道:“行了行了,别装深沉了!走吧,跟我回家,我让你阿姨给你包饺子吃!”
我问:“那由梦晚上回不回来?”
由局长愣了一下,道:“由梦她,她可能是回不来吧,她在她同学家!”
我微微一思考,掏出手机道:“那我现在就给她打电话!”
说完后我果真拨通了由梦的手机号码。
由局长略显犹豫地望着我,似想伸出一只手止住我,却又作罢。
大约响了七八声待机铃声以后,我听到电话那边传来了一阵甜甜的女音:你好,你是哪位?
我当然听的出,对方并不是由梦。
我疑惑地道:你是谁?
那边道:我是我。你要找谁啊,找由梦是吧?
我道:是找她。她现在在干什么?你是她的那个同学?
那边道:是啊是啊。我是由梦的同学,她刚刚出去了,把手机忘下了,这样吧,等由梦回来,我让她给你回过去。不浪费你的电话费了,挂了,拜拜。
很简捷的几句话后,那边率先挂断了电话。
我忍不住叹了一口气。
在一种阴云的笼罩之下,我和由局长驱车回返。
在将军楼下停车,我本想直接告辞,但转而一想由局长家里还有个曼本瑞在,不由得愤火如荼,很想上去找个莫须有的罪名,把这个美国佬教训一顿。
连我自己都不明白,自己怎么会变成这个样子。但是实际上,这种想法,很清晰。
跟着由局长走进了客厅,我环视一圈儿,见那个曼本瑞已经不在,不由得心里稍微平衡了一些,自我安慰道:原来这个曼本瑞只是过眼云烟而已,不足挂齿。
只是正在心里暗暗得意的时候,那曼本瑞突然从卫生间里走了出来。
我一怔,皱眉望着一边走一边拎着腰部的曼本瑞,心中的愤火,再次笼罩。
由局长回头瞧了我一眼,转而将外套脱下,挂在门前的衣帽钩上。
曼本瑞见我和由局长回来,很自然地耸了耸肩膀,道:“那个赵龙,你,你怎么又回来了?”
我反唇相讥道:“我回来还用跟你汇报吗?我还正想问你,你怎么还不走?”
曼本瑞一摆手,道:“我凭什么要走,晚上我还要跟由昂扣喝一杯呢!是吧由昂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