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得不承认,她的心理素质真好!要是这种事摊在别的女孩子身上,不哭闹个三天三夜能罢休?甚至,自杀的心都会有了。
而我们的付圣冰,却如此沉稳,如此干炼。
这时候只见房门被轻轻地推了一下,付圣依探头探脑、蹑手蹑脚地凑了进来。
付圣冰突然一弓身子,迅速地脱掉了自己脚上的一只鞋子,朝着付圣依便扔了过去。
付圣依‘啊’地一声呼喊,手里端着的两杯水滑落到了地上,玻璃杯被摔的粉碎。
那鞋子径直砸在了付圣依的胳膊上,付圣冰冲她骂道:“臭丫头!进门不知道敲门啊?谁让你进来的,是不是在偷听我们说话?”
我发现付圣冰简直是疯了。
她一直表现的很平静,而在付圣依进门的一瞬间,她猛地将压抑在心里的苦恼,发泄了出来。
她的声音很大,我甚至觉得整个床都被她的音量震的晃动了几下。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姐姐,眼泪不由自主地倾泄了出来,她冲姐姐道:“姐你干嘛这么凶啊?人家好心好意倒了两杯水给你们送过来,你竟然拿鞋砸我。你也太欺负人了!”
付圣冰径直站了起来,眼睛里尽是怒色:“送水就不知道敲门?”
付圣依争辩道:“两只手都占着,怎么敲门嘛?姐你太凶了太不讲道理了,以后再也不理你了!”
付圣冰骂道:“手不能敲门,用脚敲总行吧?你是不是故意在偷听我和老赵的谈话?”
付圣依使劲儿摇了摇头:“没有。我才不呢。你冤枉我!”
付圣冰还想动怒,我赶快上前拦住了她,劝道:“圣冰你太过分了,圣依过来给你送水,你还这样对她?”
付圣冰冲我道:“用你管?我有说过你过分吗?”
一句话,倒是把我问住了。
是啊,付圣冰刚才一直在掩饰自己内心的烦闷,她一直控制着自己的情绪。直到付圣依进来,无辜地成了她发泄怨愤的出气筒。
我有什么资格埋怨付圣冰?一切都是因为我的一夜风流而起,我是罪魁祸首。
我轻轻地走过去,拍了拍付圣依的肩膀,劝道:“圣依,你先出去一下。我劝劝你姐。她今天心情不好,你别怪她。”
付圣依委屈地望着我,眼睛里的泪水倒是更加汹涌了起来。她斜瞟了一眼付圣冰,噘着嘴巴道:“我姐她总是欺负我,我都怀疑她是不是我姐。外面的人都没这么凶!”
她发了句牢骚,然后果真转身而去。
我从她的背影里,体会出了天下最深重的委屈之情。
她还是个孩子!
付圣冰在暴风雨之后,倒是也渐渐地平静了下来。她轻轻地坐到了床上,眼睛直盯着前方,像是在兀自地遐想着什么。
我把她的鞋子捡起来,递给她。
她没有接。而是目不斜视地冲我问了一句:“还用不用去医院?”
我的心里像是翻了五味儿瓶。我犹豫了一下,轻轻地道:“去吧。到医院进一步检查一下。”
付圣冰咬了一下嘴唇,有些不悦地道:“好,我现在就跟你去!”
她站了起来,一把夺过我手里的鞋子,丢到地上,将那只脚插了进去。
我哪有闲心看她递过来的什么早孕试纸,随手将它往床上一扔,我心事重重地道:“要不我带你去医院检查检查。”
付圣冰转过身来,冷笑道:“检查什么?检查几个月了是吧?检查有什么用,我害怕丢人。”
我道:“那你说怎么办?事情已经出了。”我叹了一口气,叼起一支烟,狠狠地吸了一口。
付圣冰一把把我嘴里的烟摘了下来,皱眉道:“你在我跟前抽太多烟会伤害宝宝的发育,爱护一下生命好不好,他毕竟你的骨肉哩。”
听闻此言,我想撞墙。
我实在不知道,应该怎样为自己那次醉酒后的风流债,买单。
现在问题出来了,矛盾也出来了。
很严重,也很棘手。
我呆呆地望着付圣冰,不知道应该怎样去安慰她,更不知道应该怎样处理此事。
我甚至还天真地幻想,这一切仅仅是付圣冰判断失误的假象,都不是真的。我觉得应该去一趟医院做个彻底地检查,也许结果会是虚惊一场。
我简直要疯了。
付圣冰见我不说话,突然把一只手搭在了我的腿上,轻轻地捏了一下,开口道:“怎么办?”
我苦笑着摇了摇头:“不知道。我的----我的建议是,去医院检查检查。”
付圣冰似是犹豫了片刻,然后拿一双极具杀伤力的眼睛望着我,咄咄逼人地道:“好好,你是不见黄河不死心是吧?我现在就跟你去检查。等结果出来,我看你还会不会抵赖!”
我苦笑道:“圣冰,我没有抵赖。我很抱歉,为你造成了这么大的伤害。”
付圣冰兴师问罪道:“一句抱歉就完了?那我把你两腿中间的祸根剪掉,然后跟你说句对不起。你愿意吗?”
我皱眉道:“圣冰,你说话能不能矜持一点儿?看你象是个女孩子吗。”
付圣冰反问:“那我像什么,像是个女流氓?”
我没表态,而是接着道:“好了圣冰,咱们一定要冷静,要冷静。先去医院里检查一下,然后再想办法。”我嘴上劝付圣冰冷静,实际上,我自己怎么能冷静得下来?
付圣冰道:“我本来就很冷静,是你心虚。”
我淡然一声苦笑。
付圣冰接着道:“早知道这样,那天晚上,我们应该----应该准备些避孕措施。年轻,冲动了。”
我顿时愣了一下:“你说什么?”
付圣冰望着我道:“早知道那天晚上你要非礼我,我就提前准备避孕措施了。要么吃药,要么买盒那什么-----避套什么的。”
我汗颜无比。我第一次见识到如此高尚之人!在遭遇别人非礼的时候,还考虑着要为对方准备避孕措施!
而实际上,那天晚上的情况,要比付圣冰想象的,复杂很多,很多。那本身就是一个阴谋,就是一个连环骗局。
付圣冰不知道,但是我却能看的出来。否则,即便是我在喝的烂醉如泥的情况下,也不可能去侵犯付圣冰。在一定程度上来讲,付圣冰也做了我与tl组织之间的牺牲品。
接下来,不知道还会有多少人为之牺牲。
付圣冰再次将一只纤纤细手搭在了我大腿上,率先开口道:“如果我们去医院检查,也是这个结果,你该怎么办?”
像是一盆洗脚水猛地扣到了我的头上,我不知道如何反应,更不知道如何回答。我支吾地道:“我觉得不可能,不可能是这种结果。哪有这么巧?”
付圣冰彻底地疯了,纠打着我的大腿骂道:“你还不肯面对现实?你把我付圣冰当什么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