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迟睿冷笑了一声,“二哥,天就快黑了,你没时间了,要不要我帮一帮你,帮你选一个?”说罢,他背过手,胜利者一般,丧心病狂的笑着。
夏锦城几乎是毫不犹豫,“夏迟睿,别动我的女人,有什么你冲我来!”
夏迟睿嗤笑着摇头,可惜啊,门外的那个人早走了,没听到你这番深情的言论,他略带同情的望着这个困兽一样的男人,“夏锦城,大雪很美,你也很美,你跟这大雪,一起死去吧。”
夏锦城似松了一口气般,静默的闭上了眼睛。
………………
夜还未深,因为风雪,因为没有点灯,屋子里黑暗一片,花玉舔了一点泛黄的砂糖,躺在床上一动不动,她听着门口的动静,眼泪终于止不住的落下,极为痛苦,糖的甜味叫她微微好受些,安慰自己可以就此解脱。
“他的选择从来都是理智的。”她心里想着。
门开了,手起刀落,利落的很,她做好了准备,没有反抗,安静的躺着,来人手法十分娴熟,她的心脉一下子就断了,没有痛苦,只剩下解脱。
“夏锦城,活下去。”
………………
夏梓楠赶到时,院子里有诡异的安静,他带的人不多,要想救人必须速战速决。
烈风带来血腥的味道,他循着拖了一地的两道血痕,卧房里,不可一世的二哥正跪在二嫂的床前,二嫂的胸口正插着一支雪亮的匕首,人已经死透了,冷僵了。
“二哥。”夏梓楠红着眼眶,不敢说话。
夏锦城已是恨到了双眼布满红血丝,他大口的吐着鲜血,一点一点的带走他周身所有的力气,“梓楠……”他死死的撑着夏梓楠的手,仇恨几乎要烧的他失去理智,冷风像刀子一样割在他脸上,“你快走,切记保存实力,保持冷静,好好活下去。”
他知道自己活不成了,也不想再活了,花玉死了,他连报仇的力气都没有了。
他的双膝连棉裤都磨穿了,露出沾满血污的膝盖骨,他一点一点的跪行到花玉的边上,伸手握住她失去温度的小手,长时间的劳作,她的手已不再是做世家宠爱的小姐那般柔软,带着劳作夫人粗糙的茧子。
他把她的手放在心口,想叫这手的主人能恢复一点原来的温度,“阿玉,这辈子是我夏锦城对不起你,若有来世,我定宠你疼你,只要你一人……”
一起走吧,阿玉,黄泉路上慢些走,等等我,我们一起,这样不会有人敢欺负你。
听着夏梓楠悄然离去,关门的“吱呀”声里,他终于受不住,吐出梗在心脉处的污血,闭上眼睛,陷入了黑暗。
冰冷、痛苦,如同坠入深渊一样,他不停的下沉,再下沉,仿若坠入无尽的深渊,黑暗无边……一生的绚烂凄苦在他脑中一一闪过,他错过了有关花玉的所有人生,这里头,竟然只剩下她新婚之夜时惊恐的哭泣——他的头疼的似乎要裂开。
“王爷,王爷,醒醒……”
不知道谁在叫他,他在黑暗里看到一缕亮光,拼了命的朝光亮撞去,猛地从漆黑中睁眼,却望见阿福端着一碗醒酒汤,锲而不舍的叫他起床。
“阿福?”
“王爷,你醒啦。”阿福手脚麻利的很,他自小便跟着他,与他亲近的很,这时候也不太避讳,送过来一碗刺鼻的醒酒汤到他嘴边,叫他一边喝,自己一边讲:“王爷,您成亲都三天了,再不喜欢王妃,也不用天天喝酒埋汰自己的身子啊。”
“王妃?”夏锦城头疼的很,叫这醒酒汤一刺激,更是头疼欲裂,他抬手死命的撞了两下脑袋,这才问道:“你刚才叫我什么?”
“王爷,你怎么了?”阿福对自家王爷的问话有些莫名其妙,他盯着王爷一张俊俏的脸左看右看,确认了是自家俊朗无匹的康王爷之后,嘿嘿笑道:“王爷,咱们罚也罚了,酒醉也醉了,不如,我让云姑娘悄悄地来一趟府上?”
“罚?”夏锦城有些发怔,这个字,十分的耳熟啊……
他脑中陡然闪过一个激灵,成亲当晚,他恨极了花玉,已失节为由,把人关到刑房里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