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毅洺咬牙切齿,季南稍稍靠近两步,眼神询问他要不要处理了那两个丫鬟。
傅毅洺摇头,收回视线,目光直视着前方。
下人也不过是听命行事而已,收拾他们有什么意思?
要收拾,他就收拾那个幕后的始作俑者,让他知道,一再激怒他到底是什么下场!
经此一事,唐芙哪还有心思继续留在山上,当即便决定收拾东西赶回京城。
他知道傅毅洺心里现在一定十分不安,原想趁着下人收拾东西的时候跟他说清楚,但他一回到宅子里就没了人影,直到准备出发前才回来。
唐芙见东西都收拾好了,便想着回到京城再说,谁知他们回去之后,下人却跑来说他们的房间刚刚走水了。
唐芙吓了一跳,忙问道:“好好的怎么会走水?火势大不大,没吓到长公主吧?”
下人面色却有些奇怪,眼角余光瞄了傅毅洺一眼,这才回道:“夫人放心,火势不大,只是下人听说您和侯爷准备回来,就提前烧了炭盆暖屋,然后一不小心……烧坏了您房中的一些东西,对长公主并没有什么影响。”
唐芙松了口气:“没有人受伤吧?”
“没有。”
下人道。
确定了火势并不严重,也没有人受伤,她这才问道:“烧坏了什么?”
下人舔了舔干涩的嘴唇,又瞄了傅毅洺一眼。
“烧坏了您的妆台,和上面的……一些东西,好在发现的及时,大部分物件都抢回来了没被烧毁,就是……一个装首饰的木匣子烧的比较严重。”
装首饰的木匣子?
她有好几个呢,烧掉的是哪个?
唐芙正准备问,却忽然想到了什么,面色一僵,然后转头看向傅毅洺。
傅毅洺转头看着别处,一会瞧瞧这里一会瞧瞧那里,就是不看她,好像是头一次来这院子,瞧哪都新鲜似的。
唐芙:“……”
唐芙坐在床上听着房外的动静,直到傅毅洺离开才躺了下来,将被子拉到下巴,面颊依然绯红。
刚刚的一幕幕还浮现在她的脑海里,久久不去,身上似乎还残留着傅毅洺的温度,那滚烫的手掌,还有炙热的唇……
唐芙闭上眼,将被子拉过头顶,把自己彻底捂了起来,两只脚在被子里来回蹬了几下,又不安地翻了几个身,直到有些喘不过气来才重新把头露了出来,睁着黑亮的眼看着帐顶,许久之后才渐渐睡着。
另一边的傅毅洺自然也是辗转反侧,一晚上都没睡好,只盼着第二天再跟唐芙一起去泡温泉。
白日里唐芙自然是不好意思去的,两人便在山上四处转了转。
宝西山景色优美,两人一直闲逛到午膳十分才回去,却发现原本空着的他们隔壁的另一座宅子住进了人。
能来宝西山避寒的大多是些权贵,很可能是京城里的熟人,若是跟武安侯府有来往的,于情于理都应该打个招呼才是,傅毅洺便让人去打听一下来的是哪户人家,若是家主来了,他便去打个招呼,若来的是女眷,那就只能让唐芙出面了。
但他心里其实还是希望来的是男人,因为若是女人的话,保不齐就会约上唐芙作伴,那他就只能自己待着了。
下人没一会就打听清楚了,说来的是安国公世子夫人。
安国公世子冯旸在半年前娶了续弦,这位继室姓周,门第不高,却是个知书达理之人,若非家道中落,是绝不可能嫁给冯旸这种人的。
说白了她就是被家族当做了一枚棋子,送给了冯旸,用来讨好安国公一家罢了。
傅毅洺一听说是安国公家的人,理都懒得理,直接把下人又打发回去了,当做什么都不知道。
反正他跟冯旸不和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京城谁人不知?就算不去打招呼也没什么,去了才奇怪呢。
但周氏却是个妥帖的人,知道安国公府与武安侯府不和,便没有前来打扰,而是借口自己身子不适,让人带着礼物来打了个招呼便作罢了。
唐芙心道这周氏倒是个明白人,顺势说了几句客套话,又让人准备了回礼,将她派来的下人送了出去。
傅毅洺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两家人各住一套宅子谁也不碍着谁,却不想下午他跟唐芙又去外面游玩的时候,却碰上了安国公府的两个丫鬟。
宝西山上有温泉,气候要比其他地方暖和一些,山上有片芙蓉花到现在还没有凋谢。
这两个丫鬟似乎是来给周氏采花的,并没有看到他们,一边采花一边交谈着什么。
傅毅洺不欲理会,拉着唐芙继续向前走,两人的交谈声却落进了他们的耳朵里。
“我当初见过那唐大小姐几次,长的当真国色天香,比咱们府上的任何一个女子都好看呢。”
安国公府里的漂亮女人大多都是冯旸的侍妾,这两个丫鬟竟拿唐芙与那些女人比较,傅毅洺当即便黑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