出了县衙。
风六郎瞧见骑着马等在外面的阎小小,禁不住就皱起眉说道:“我外出的时候,师妹该留在家中帮我守着她。”
阎小小道:“师兄你就放心吧,我让从京城回来的夜瞳去暗中保护嫂子了。”“不是保护的问题。”紧紧眉,风六郎喋喋不休的说道:“她身子骨虚弱,想要喝水如厕什么的都极为不方便,师妹你在她身边陪着,就能在她口渴的时候帮她倒杯水,在她想要如厕的时候,陪她一起去
厕所……”
“……”
听到那儿,阎小小嘴角狠狠的抽搐了一下。
师兄竟然让他陪嫂子如厕?低低叹了口气,阎小小见风六郎还在说,便就直接打断了他,“我跟着师兄进城后绕去了百福堂,就在刚刚,有一个妇人抱着一个小姑娘去了百福堂外面哭闹,说她花光了家中所有的积蓄,买了两贴药
回家,连着给孩子喝了三次后原本还能说说话的孩子忽然就昏迷不醒了。”“连着喝了三次?”风六郎狠狠一皱眉,百福堂开始卖药是临近晌午的事了,那妇人排队买到药怕都是午后了,从午后到现在这么短短几个时辰里面,她就给孩子喝了三次药?都说是药三分毒,她那般
给孩子喝,没问题也是要喝出问题的啊!
“嗯,三次,所以百福堂的掌柜把问题推到了她家孩子喝了太多次那一点上面,旁人也都相信了百福堂的话,没受到任何影响,继续在那排着长龙买药。”
“那妇人跟孩子此时何在?”
“我过来县衙找师兄你的时候,她还在百福堂边上哭来着,现在就……”
“走,我们去看看!”
风六郎打断阎小小的话就翻身上马。
片刻之后。
他二人到了百福堂外面,却没有看到那妇人。
阎小小随手拉了一个人就问:“刚刚抱着孩子来这儿哭闹的妇人呢?”
那人拿手指向街尾的方向说:“她哭着哭着,她怀里的孩子突然吐了起来,有些排队等着买药的人闻不得那味儿,就让百福堂的伙计把她们给赶走了。”
闻言,阎小小松开那人,上马与风六郎朝街尾去。
去到街尾转角处,他二人还未看到那妇人就先听到了妇人撕心裂肺的哭喊声,“红儿,红儿,你醒醒,别睡,娘这就带你去看大夫,娘不会让你死的……”
紧紧皱了一下眉,风六郎在骑着马转过街角后看到那妇人的一瞬翻身而下。
那妇人身上穿着补丁摞补丁的衣裳,发丝凌乱,面容憔悴,而她怀里的小姑娘约莫三四岁的样子,小脸惨白,乍看之下,毫无生气。
风六郎蹲过去就问:“你孩子在喝百福堂的药之前,染上那疫症多久了?”“两日左右。”那妇人答完才就着泪眼望向风六郎,瞧见风六郎深眸之中的那一抹淡淡的担忧,她就像是忽然抓住了救命稻草的溺水之人一般,直接抱着闺女朝风六郎跪了下去,“求公子救救我女儿,我
已经没有银子带她去别处瞧病了,求公子发发善心帮帮她,她还这么小,就此死了的话……”
“你家中可还有什么人?”“除了我们母女二人,我家中还有年迈的公公婆婆,他们也染上了那疫症,孩子她爹几天前病死后,为了给公公婆婆抓药治病,我将孩子她爹的遗体都给卖了,昨天拿来百福堂抓药的银子是家中仅剩下
的最后二两,哪知不仅我公公婆婆他们吃了毫无好转的迹象,连红儿都……”
说到这儿,妇人就哽咽着说不下去了。
风六郎想了想,取出十两银子放到妇人手上,“你若愿意相信我,就把你女儿交给我,我带她去我认识的一个大夫家中医治,两日后在城门口,我将你女儿还给你时,你将银子还给我即可。”
“这……”妇人看看手里的银子,又看看不像是在说假话的风六郎,一时凌乱了。
“你女儿现在看起来毫无生气,你若就这样带她回去,她兴许就会步上她爹的后尘,可你将她交给我,我就能找到人救她。”风六郎放低了声音,循循善诱。
“你当真认识能救她的大夫?”
“嗯。”
“那……”
最后再犹豫了一下,妇人咬咬牙把怀中孩子递了出去,“红儿就托付给公子了,两日后我会早早的等在城门口的。”
说完,想到自家的情况,妇人又窘迫的道:“我虽然无法立刻就拿出银子来给你,但是我发誓,我会尽快凑齐红儿的药钱给你们的。”
风六郎接过孩子后,冲妇人点点头,便就抱着孩子上马而去。
这孩子的情况不太乐观,他得立刻将她带去孤霄前辈那里。
而那妇人……
她一路小跑着追出了老远,都看不到风六郎跟阎小小的马了,她仍在漫无目的的跑着。
到底是把孩子给了一个陌生人。她不担心是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