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文金宏遂神色认真的陷入了沉默当中。
似在想监狱是什么,又似在回忆他自己坠崖当天发生的事。
文来财看得心里直打鼓。
害怕文金宏真说出来,却又一时不知该怎么做才能阻止文金宏说出来。见他不说话,纪氏急了,她走过去挡到文来财面前,冲着文金宏的方向说:“宏儿,你可不要受了她们的蛊惑说胡话,如今你爹不在了,除了我跟你大伯父,你再没有别的亲人了,若你大伯父被抓进了
监狱,你……”
没等纪氏把话说完,文金宏忽的伸手指向文来财,大声的不停说道:“是大伯父,是大伯父,就是大伯父把我从山上推下去的!”
文沙听后跺着脚,痛心疾首的朝文来财骂道:“孽障!金宏他可是你唯一的侄儿啊!”
纪氏怒目看过去,“我看你是老糊涂了!宏儿他一个傻子说的话,能当真?”
文来财见自家夫人如此护着他,再想到芷颖为了自保弃他不顾的行为,顿时懊悔不已。
他若跟夫人合计这些事,不与芷颖相商,事情怕不会闹到这般田地啊!
然事已至此……
他再后悔也于事无补!
有了金宏跟家中旁人的证词,他定会被拿去堂审。
届时刑罚加身,他哪里能扛得住?
所以招供只是时间的问题!
想着想着,文来财颓然靠上了身后的木桩,整个人似一瞬间老了许多。
瞧见文来财这一反应,芷颖心中酸涩不忍,嘴上却又继续说:“夫人你该很清楚老爷他想置这傻子于死地的原因!”
纪氏下意识就猛摇了两下头。
她不清楚!她怎么可能清楚!
然而!
芷颖根本就没有给他想对策的时间,接着就说:“是我把金宏悄悄送到下河村徐大夫那里去的!”
文来财信以为真,面上的表情瞬间变得狰狞。
是芷颖把那傻子送到了下河村去医治?
亏她还整日说愿意为他做任何事!
竟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出了这等背后捅刀的行为!
田思思似笑非笑的扫了一眼芷颖,又看了看气到脸色铁青的文来财,没有立刻戳穿芷颖的谎言,只在再度看向芷颖的时候,挑着眉问:“那你倒是说说,这文家想置文金宏于死地的人,是谁?”
“是、就是……”芷颖到底有几分犹豫,搭在小腹上的手无意识的加重了几分力道。
“芷颖!”
纪氏大喊一声,道:“这个家里,除了你跟金宏,就只有几个打杂的下人了,你想说是她们要杀金宏不成?”
这话。
看似在质问芷颖。
而实际上……
纪氏这是已经猜到了要杀金宏的人是她家老爷,她在暗示芷颖把罪名栽赃嫁祸到文家做事的那些人身上去。
若放在以往,芷颖定能立刻会意。奈何芷颖此时心里想的都是如何为自己开脱,完全没心思去想别的,故迎上纪氏那问题,她脱口就道:“她们都是为了生计来这个家里做事的,金宏死了,对她们没有半分好处,想置金宏于死地的人不
是她们,是大老爷!”“芷颖!你休要血口喷人!”纪氏厉喝一声,紧接着就冲王氏等人说:“你们不知道,芷颖这丫头小小年纪,心却大得很,在我将她送来下河村嫁给金宏之前,她多番设计欲爬上我家老爷的床,这会儿她
把那罪名强加到我家老爷头上,定是因为老爷不纳她为妾,她记恨在心了!”
“……”
王氏等人闻言齐刷刷看向芷颖。
芷颖眸光转了转,豁出去似的看向茉莉身后的文金宏,“你坠崖那日是跟大老爷出门的,你可还记得当天发生了什么?”
闻言,文金宏下意识朝文有财看了一眼过去,迎上文有财眼底的厉色,他慌忙收回视线,猛摇着头喋喋不休的念道:“我不记得了,不记得了,什么都不记得……”
芷颖见状,不死心的继续问:“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