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
从城里办完事回来,风六郎没有直接去上河村,而是先绕回了家里去取东西。
风一海闻声放下手中在削的竹条,杵着拐杖起身去到了风六郎门前,看到风六郎手里拿着的那些披麻戴孝时所需的东西,他脸色立刻就一点一点的沉了下去,“思思她爹……走了?”
风六郎轻轻点了一下头,扯过一旁的布把手里的东西都包裹了起来,嘴上道:“这几日我跟思思恐不会回来,麻烦爹照看一下。”
“放心吧,家里有我跟霞妹在,你让思思别担心,专心料理她爹的身后事即可……”
话至此,风一海沉沉叹道:“明天我也得过去一趟啊!”
风六郎再度点了一下头,“那爹你跟霞姑说一下,让她多费点心。”
房门口。
阎小小往里面看了一眼,直接就调转方向坐到了外面的马车上去。
以她如今在风家的身份……
她其实不好在这个时候过去嫂子家那边。
不过嘛!
现在旁人眼中的她是个小哑巴,过去帮帮忙,也没人会说什么的。
拽着缰绳等了片刻,在风六郎坐到她身旁后,她一边调转方向,一边说:“师兄,有人在后山等你。”
一听到‘后山’二字,风六郎便想到了是谁。
等了好半晌,阎小小在马车驶出下河村后,又问:“我看他手里拖着的两个东西,像是山崖下的蟒蛇,师兄你不打算去见见他?”
风六郎眉间有片刻的松动,可转眼他就摇了摇头,道:“眼下与我而言,最重要的是去上河村陪在你嫂子身边,至于陌凡那边,师妹你帮我去跑一趟就好了。”
“我知道了。”阎小小应罢就直接把手中缰绳递给了风六郎,然后飘身下了马车,“师兄且先过去。”
……
当晚,丞相府。
渔嬷嬷端了燕窝粥送进温氏房中后,犹豫再三,她还是开了口,“夫人,奴婢收到消息,大小姐的夫君今早过世了。”
温氏闻言手一抖,汤勺中的粥悉数洒在了她自己手上。
渔嬷嬷慌忙拿锦帕去帮温氏擦拭,“奴婢该死,奴婢不该挑在这个时候跟夫人说的,夫人烫着了吧?疼吗?”
“没事,不疼。”温氏摇了一下头,因没了食欲而直接把碗递回给了渔嬷嬷。
“据奴婢派出去的人说,思思小姐跟她的夫君将大小姐夫君的身后事料理得井然有序,一切都准备得很稳妥,夫人你就别担心了。”
“嗯。”
温氏心不在焉的应了一声。
她这倒不是担心什么。
而是……
一想到可君此刻在伤心难过,她这个当娘的却不能过去陪伴、安慰。
她就心痛如刀绞!
相府另一边。
鲁贺拿着两张画纸匆匆进了书房,“相爷,老奴派出去的人刚刚送了那田思思双亲的画像回来。”
鲁鸿威立刻放下手中书册看了过去,对上紧紧捏着那两张画纸,好似还在犹豫要不要给他看的鲁贺,他狐疑的问:“怎么?可是那画像有何不妥?”
“倒是并无不妥,只是……”鲁贺兀自纠结了一番,先把其中的一张递了出去,“相爷请看。”
“这是……”
触及那画像上的人,鲁鸿威惊讶之余直接站起了身来。
鲁贺道:“乍看到这画像的时候,老奴晃眼间竟将画上的人当成了失踪多年的大小姐,可这上面的人是那田思思的娘鲁氏。”
听到‘鲁氏’二字,鲁鸿威压着心下的惊动,声音发颤的询问:“她叫鲁什么?”
“好像说是叫鲁妁,上河村的人都称她为阿……”
‘妁’字还未出口,鲁贺整个人就僵住了。
前面听人回报的时候,他就觉得那阿妁二字有些耳熟,此际那二字到了嘴边他突然就想起来了。
哪里是耳熟!
是这相府里曾经就有一个叫阿妁的丫头!
且那丫头就是大小姐身边伺候的!
显然……
鲁鸿威也想到了,他立刻就从书房走了出来,“你去安排一下,我要立刻出京去上河村见一见那鲁氏!”
鲁贺慌忙挡住了鲁鸿威的去路,“老奴斗胆,请相爷三思。”
鲁鸿威驻足,眸色渐深。
鲁贺道:“若那鲁氏当真如相爷跟老奴所想,是大小姐,那么只怕夫人也知道了,可夫人却没有告诉相爷……”顿了顿,鲁贺压低了声音冲已经冷静了下来的鲁鸿威续道:“当年大小姐始终的时候,相爷你曾怀疑过大小姐的失踪跟二小姐的身世有关,只是一直没有找到任何的证据,若夫人也有了那般怀疑,眼下
夫人有了大小姐的下落却选择瞒着相爷您,只怕……”
“只怕是为了保护可君啊!”鲁鸿威沉声打断鲁贺的话,又坐回了书桌后面去。
“相爷英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