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急唤了一声,田芬儿忍着痛问:“来送银子的,是什么人?”
因田芬儿问的声音过大,苗氏突然意识到了有哪里不对劲,却一时理不清楚,只如实答道:“是两个穿着绫罗绸缎,模样十分出挑的姑娘,一个年级偏大,一个年级约莫与你相当。”
穿着绫罗绸缎……
容貌十分出挑……
田芬儿心里慌得更加厉害了,重重抓上苗氏的手,喘着气儿说:“娘,我回来的时候,玉平哥都以为孩子没了,哪里还会在这个时候让人送银子来……”
苗氏心里‘咯噔’一下,手里银子也立刻滚落到了床上,“难道外面那两个姑娘是……”
“啊!娘,女儿好痛……”
田芬儿又惊又慌,凌乱中觉得下身的疼痛涨了数倍,无法抑制的哭喊出了声。
她好痛。
也好怕!
难道沈淑彤知道她离京时孩子并没有掉了?
那她辛辛苦苦的生下孩子后,孩子会不会被沈淑彤的人害死?
眼看田芬儿的力气一点一点流失,那替她接生的稳婆急了,“芬儿娘,你闺女本来就有些难产,再耽搁下去,她跟孩子都有危险,不管有什么事,你都留到她生完孩子之后再来说!”
苗氏闻言也立刻注意到了田芬儿的不对劲,情急中,重重掐上了田芬儿的手臂,“芬儿,孩子要紧,别的事,等生完孩子我们再想办法!”
“还能有什么办法,我们哪是沈淑彤的对手……”田芬儿心里满是绝望,甚至还生出了横竖都要死,她还不如不要把孩子生出来的念头。
“傻孩子!她沈淑彤再能耐,她也远在京城,你先好好的把孩子生出来,等你生完孩子,娘去求你奶奶,去求那田思思,一定会有办法的!”
“……”
听到田思思的名字,田芬儿似抓到了一根救命稻草,立刻挥去萦绕在心间的绝望,重新开始使劲儿。
苗氏见状松了口气,转身出去,让田大志守在门前,她则去到了院中二人面前,“敢问两位姑娘……你们今日来的目的是……”
因着之前京中有关沈淑彤害相公小妾滑胎的事传得沸沸扬扬,鲁可人多少也知道一些,故苗氏那么问了,她也就顺势从袖中摸索出了一卷画来,“实不相瞒,姑爷今儿派我们来上河村,并非是来看你闺女的,而是让我们来打听一个人。”
说着,她将手中画卷摊开,“你可认得这画像上面的人?”
此时苗氏整颗心都在担心田芬儿那边,粗粗瞟了一眼便摇了头,“那画中人儿美得跟个仙子似的,我们这穷乡僻壤的地方哪里会有那么水灵的人儿!”
“你当真不认得?”
鲁可人半信半疑,双目定定的盯着苗氏。
却见苗氏在再次瞟了一眼画像后,坚定的摇了摇头。
鲁可人顿时锁紧了眉头。
从暗香阁的人给她的消息来看。
这苗氏该就是姐姐的妯娌。
她怎会认不出姐姐来?
可暗香阁查出来的消息从来就不会出错……
在鲁可人这般想的功夫里,苗氏又偷偷瞟了一眼鲁可人手中的画像。
这一下。
她才终于将画中人跟鲁氏联系起来。
犹记得,当年她二叔把鲁氏从京城带回来的时候。
鲁氏美得跟朵花儿似的。
叫她又妒又恨。
奈何经过这么多年苦日子的蹉跎,当初的娇花跟如今的鲁氏早已判若两人。
故她起初看那两眼的时候,才没有认出来。
不过……
连玉平是见过鲁氏的啊!
怎么还会让人拿着鲁氏年轻时的画像来问?
显然这两个人不是连玉平派来的!
思及此,苗氏在听到屋内田芬儿发出的一声哭喊后,转身急急道:“我今日没功夫招呼你们,你们自便吧。”
在她身后,鲁可人身边的丫鬟小小声的问:“小姐,要不要去找村里别的人问问?”
“你去。”鲁可人顺势将画卷递了过去。
“是,小姐去马车上等奴婢吧,奴婢去去就回。”
丫鬟话落快步出了苗氏家院门。
鲁可人目光深沉的盯着田芬儿房门的方向看了片刻,最终还是转身出去坐上了马车。
而此时房内,苗氏紧紧握着田芬儿的手,在她耳边说:“芬儿,外面那两个人不是连玉平派来的,也不是沈淑彤派来的,她们是来打听你二婶的。”
田芬儿狐疑的看过去。
娘应该不会在这个时候说谎来忽悠她。
可二婶有什么好打听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