去到徐陵家里。
徐陵在替葛氏把脉过后,提笔写出了一张药方来,嘴上问道:“她先前动了胎气,你们按我给的药方去给她抓药服用了吗?”
问完,徐陵就直直看着乔氏。
说来也奇怪。
往常乔氏带葛氏来他这里诊脉后,都是直接在他这里抓药的,之前却说要拿着方子去城里抓药。
是怀疑他这里药不好?
还是……
眸光闪了闪,徐陵突然注意到,以往总爱戴些银饰的葛氏,今儿周身上下,半点饰物都没有佩戴。
如此看来,她们之前不在他这里抓药,是因为没有银子了!
被徐陵那好似看穿了她们一样的眼神盯着,乔氏局促的捏紧了双手,“许是城里药坊抓的药不好,兰儿吃了没什么效果,还请徐大夫今天亲自给兰儿配几帖药。”
“嗯。”徐陵点着头起身去配药,折返回来时把两副药跟药方子一起放到了乔氏面前,“过些日子我要回京一趟,若这两副药吃完了,我还没从京城里回来,你们便拿着这个药方去城里同心堂抓药,那家药铺比别家药好。”
“好,多谢徐大夫了。”
乔氏说着,从钱袋里掏出了最后的一锭碎银子出来付账。
走出徐陵家后,葛氏忧心忡忡的抚着自己日益圆润的肚子说:“娘,咱们家中半点银子都没有了,过几个月我临盆时可怎生是好?”
一汉虽是早出晚归的在忙。
可他游手好闲了那么多年,对种地这一块了解得根本就不多。
导致地里的收成甚微。
她实在担心这样下去,家里终有一天会揭不开锅。
乔氏却因知道了风晚晴有了身孕那一茬而半点都不担心,她安抚的拍拍葛氏的手背,笑眯眯说道:“晴儿有了身子,就算晴儿现在不住在容府,容府的人也会看在她跟她腹中孩子的面子上,对她娘家人好点的,我明天再去容府走一趟,说不定能讨要些银子回来应急。”
“嗯。”
葛氏心神不宁的点头,她心里莫名有一种娘明日去根本要不到银子的预感。
被她猜中。
隔天乔氏去到容府,真就空手而归。
一回到家里她就气得摔砸了自家院里好些碗盆。
葛氏坐在一旁,等乔氏发泄够了,才小心翼翼的问:“娘,容府的人不愿意给银子吗?”
乔氏闻言怒气冲天的啐了一口痰,“哪是容府的人不给,是容府那些个狗仗人势的狗奴才根本不让我进府去!我在容府外等了又等,也始终没有等到容府的主子从里面出来,只好两手空空回来了!”
“那要不……娘你改天再去试试?”葛氏问的更加小心,妩媚的细长双眼中闪过了一抹心虚,她能够想象得出容府的下人在将娘赶走的时候,会是怎样嫌弃的眼神,又会用怎样不屑的语气,换做她亲娘,她是绝不会再让娘去了,可娘终究不是她亲娘!
“只能那么办了!我就不信我在容府外面守上几天,会遇不到容大少爷!”乔氏愤愤说罢,一头扎进了厨房去。
“……”
葛氏见状心情有些复杂。
她该庆幸吗?
庆幸自己的婆婆脸皮已经厚到被人赶走都不觉得难堪的地步了!
风得缸看看厨房的方向,又看看神情复杂的葛氏,最终冲一旁在埋头打磨锄头的风一汉说:“一汉你跟我进房里,我有话跟你说。”
风一汉停下手上的动作,抬头一言不发的看了风得缸几眼,随后起身跟了进去。
风得缸坐在床沿,双手搭在拐杖上,反复的收紧松开,嘴上沉声说道:“你听说了咱们村之前,好些人地里的粮食蔬菜收成都翻了几倍那件事吗?”
风一汉点头。
风得缸又说道:“我听人说,那些人用的都不是自家的种子,他们用的是六郎媳妇儿帮忙买到的种子,所以收成才那么好,咱们家现在这个条件,开春后播的种不能再没有收成了,你去跟六郎媳妇儿商量商量,让她帮我们也买些种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