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了好几次,韦氏也没有把话问完。
殷氏猜到了韦氏想问什么,却没有回答,而是一脸疲惫的问:“娘,爹所行之事,你知情的是不是?”
韦氏闻言下意识就想摇头,却终究没有摇。
是啊!
她是知情的!
可她半点都没有规劝也就罢了!
她还暗暗有些期待。
期待着百福堂声名远扬。
期待着她们殷家越来越富裕!
“娘既然知情,就该知道,爹犯的是死罪!”
“难道……”
一听到殷氏那话,韦氏就酿跄着往后退了几步,眼里顷刻间爬满了恐慌。
殷氏轻轻的摇了两下头,沉声道:“过程我此时就不与娘说了,我在堂上允诺会散尽家财来替爹赎罪,换来了南宫大人改判爹的死罪为发配边疆。”
“发配边疆……发配边疆……”韦氏丢了魂一般的反复念叨着那四个字,全然忽略了殷氏说要散尽家财那件事。
“你们先扶夫人回房休息。”殷氏说罢,上前几步自行从韦氏腰间取下了库房的钥匙,她得去清点一下家中如今有多少银钱。
哪知!
她打开库房后,却发现里面空荡荡的,别说银钱了,就连她殷家祖祖辈辈收集下来的那些珍藏都不复存在了。
留下的唯有一些房契、地契之类的东西!
惊吓中,她都顾不上自己乃是有了身子的人,转身就朝主屋跑去,“娘!我们家的库房为何空空如也?”
方才被丫鬟扶着躺到床上的韦氏闻言一惊而起,“你爹他真将家中所有的积蓄都拿去购买药材了?”“也就是说……我们家现在根本就拿不出银子来替爹赎罪了?”殷氏一想到她拿不出银子食言后,她爹可能还会被判秋后处斩,她就无力的跌坐在了地上,捂着心口冲身后的丫鬟低吼道:“你们还愣着干
什么,去上河村把玉平给我叫回来!”
“是,小姐。”
有丫鬟应声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
殷氏则在缓过劲儿来之后,返回库房中去把所有的地契房契都搬到了韦氏房中。
韦氏此时也稍稍冷静了下来,她在看到殷氏把各种契约抱进她房里的一瞬,就立刻猜到了殷氏心里在想什么。她随即从床上起来,屏退了房里的下人,拉起殷氏的手轻声说道:“雪儿,有了此次的事,咱家所有的铺子在姚新县城都是经营不下去的了,且就全部卖了替你爹赎罪吧,余下的娘带着去京城找太傅大
人,求太傅大人让你爹离开边疆,跟娘去别处隐姓埋名,从头再来。”
“都这个时候了,娘还认为太傅大人会帮我们吗?”殷氏目无焦距的看过去,太傅大人若当真愿意伸出援手,升香就不会伤痕累累的从京城回来。
“会的!一定会的!太傅大人定是有事耽搁了,没抽出空闲立刻来帮我们。”
“那升香呢?升香那一身伤要怎么解释?”
“升香……”
韦氏一时无言以对。
就在这时,外面有丫鬟敲响了房门禀道:“夫人,大小姐,升香醒了。”
韦氏立即抓上了殷氏的手,“走,我们去问问升香。”
须臾的功夫。
母女二人进到升香房中,不等她们发问,升香就气若游丝的开了口,“夫人……太傅大人……不会帮老爷了。”
韦氏闻言箭步窜了过去,不顾升香身上的伤,直接把升香从床上拉拽了起来,“你跟我仔细说说你进京后发生的事。”
因为韦氏拉拽她的力气过大,牵动了升香的伤口,升香瞬间疼得小脸煞白,满头是汗。
可也因为疼痛,升香变得清醒了很多,她凝起全部的力气,一鼓作气的说道:“奴婢进京寻到太傅府之后,刚把信物给太傅府的人看了,什么都没来得及说,就被太傅府的人压着打了一顿板子。”
“怎么会……”韦氏不可置信的稍稍松开了拽着升香的手。“奴婢痛到几欲昏厥过去的时候,从太傅府的下人口中听说,近两天,每天都有不少人拿着信物去太傅府求助,所求之事还都大抵相同,惹得太傅大人勃然大怒,太傅大人担心惹火烧身,就命太傅府的
下人把拿着信物前去的人全部抓来打一顿板子,然后丢出京城。”
“……”
听完,韦氏身子一软,就那么直直跌坐在了地上。
同一时间有很多人拿着信物去找太傅大人帮忙这种事……
绝不是巧合!是有人知道了萧太傅是她家老爷背后的靠山,用计断了她家老爷的活路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