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张女士迅速看完,签了字,从她那个几十万的包里拿出一个厚厚的信封,“抱歉,因为一直在国外居住没有支付宝和微信支付,就去取了现金。”
“没关系。”蒋南接下,光是摸厚度就知道这里面至少有一万块。
张女士说:“拜托你们了,这对我们来说很重要。”
柳雨山抬眼看着她,她察觉到之后很尴尬的笑一下,沉默片刻才说:“其实跟你们说也无妨,我儿子是有个同性恋人的,当年因为这件事和我们夫妻俩闹得很不愉快,我们也做了一些让他难过的事情,那个房间里住的应该就是他曾经的恋人。”
“我们会尽力的。”蒋南说。
“谢谢,再见。”
张女士起身之后弯腰拿自己的包,柳雨山看到她头顶盖不住的白发。他看蒋南起身自己也起身,和张女士礼貌握手后告别。
柳雨山坐下之后凑过去看刚刚张女士填的单子。
她儿子叫刘致远,生前的职业是医生,在三年前蔓延全国的流感中支援重灾区时不幸感染离世,根据张女士给的信息他大学是在国外念的,后来回了国,是在去世前两年和父母出柜的,之后一直在争吵。
“去看看吗?”柳雨山问。
蒋南从包里掏出一个三明治:“等我吃个早餐。”
“你在一个有卖三明治的店里外带了一个三明治吃。”柳雨山无语。
蒋南:“怎么了,这不是刚好吗?况且我也消费了一杯咖啡。”
柳雨山:“那是张女士消费的。”
蒋南:“看不下去就报警吧,大小姐。”
柳雨山无奈,靠着沙发发呆。
等蒋南吃饱喝足之后去车上拿了简单的清洁工具和纸箱往小区里面走。
“小宇,下周去理山看看吧。”蒋南说。
“再说吧。”
“别再说呀,女孩奶奶给的那笔钱,买点东西去看看希望小学的孩子,也算替女孩去看过了。”
他这么说,柳雨山也无法拒绝,他心里还是在拉扯,但是这次算是个工作。
“好吧,哪天去?”
“等张女士回来,这个单子结束了就去。”
这个小区算是长北市比较高端的小区,面积也很大。
找到张女士家,开门进去,到处都弥漫着清冷的气息,应该已经整体打扫过了,很干净,家里只有一些必要的带不走的家具。
“是哪个次卧?”柳雨山一边说着一边戴鞋套,进去后随手推开最近的一间屋子,里面只有个空的大书架和一张书桌,想必是个书房。
蒋南也进来了,看一眼之后往里面走,推开了另一间,“这里。”
柳雨山走过去,说是次卧其实面积也很大,还没有打扫过,地面和家具上都有厚厚的灰尘。
“为什么就算是封闭的没有人住的房间里还是会积攒这么多灰尘呢?”
“不是绝对的封闭的,而且空气中本身就有粉尘。”蒋南跟在柳雨山身后走进去,映入眼帘的首先就是两件明黄色的冲锋衣外套。
“这不是外卖的衣服吗?”柳雨山说。
蒋南点点头,走近拿起来看了看,“你看。”
衣服上有个袖章,是志愿者袖章,可能当时在这里住着的时候去当志愿者了,那时候长北市也是比较严重的区域,而且靠近疫区,封城了,他当时也是志愿者之一。
房间里的东西不多,床边有个行李箱。
柳雨山戴上手套,走到床边的书桌边观察上面的东西,几本电影相关的书、两瓶水乳、香水、笔记本电脑和一个本子。
他拿起那个本子翻了一下,上面记录的是长北市的几个小区还有小区有多少户,每户的联系信息等等。
再往后面翻,还有他无聊的时候画的一些画,看起来像漫画又像是电影分镜,也许他的工作是影视剧相关的。
画得挺有意思,是两个男孩的一些日常,打篮球看电影之类的。
其中一页画的是其中一个男孩大哭,眼泪画得很大,直往旁边飞飙,另一个男孩说:“抱歉啦,我很快就会回来的。”
再往后一页,是大哭的男孩托着行李箱出现在火车站,头顶有五个字:我来找你了。
后面胡乱画了几张,没有再配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