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常贵?谁啊?”蒋南问。
柳雨山漫不经心地想了一下,想起确实是见过这个名字,“给女孩寄玩偶的人。”
蒋南疑惑片刻,也想了起来,对阿沐说:“他来干什么?”
“他说是女孩的老粉丝,看她好多天没有上线了很着急,找到住址后才知道女孩已经去世。”阿沐说话的声音很小,估计是捂着话筒在前台说话。
蒋南说知道了,等他回来再说。
跟殡仪馆的人打了招呼拿走东西,又加速赶回去。
路上两人都没怎么说话。
回到工作室的时候已经是下午了,原本约好的和张女士的约也只好改时间,搬东西的时候蒋南说:“你得赶紧熟悉业务哈,这样以后就可以分工合作了。”
“谁要跟你以后啊。”柳雨山笑。
蒋南倒也不恼,“谁知道呢。”
刚走到门口阿沐就过来开门,“南哥,他们在里面等着。”
“知道了。”说完蒋南把箱子往阿沐手里一塞。
“哇好重!”
柳雨山忙伸出一只手去帮阿沐托着箱底,想怼蒋南两句但是工作室里又还有客人只好作罢。看阿沐这瘦胳膊瘦腿细皮嫩肉的,真是一个身娇体软男omega。
柳雨山和阿沐把东西啊放在角落,蒋南已经开始和家属讨论事情了他不方便再进去,就和阿沐一起在前台听着。
“真的很感谢你。”奶奶说着,从包里拿出一个红包塞给蒋南:“我听房东说了屋子很乱,谢谢你们把东西都好好的收拾了,奶奶一辈子都感激你。”
蒋南把红包推回去,“不用,我们已经收了房东给的费用,是我们该做的。”
奶奶不收,红包就那么放在桌子上,她说:“我知道,但是我知道你们很用心,真的谢谢你孩子。”
柳雨山靠着墙壁,听着里面的对话,
“小宇哥,刚刚那个叫薛常贵的跟我说他和女孩认识好久了,是她最早的一批粉丝,有五六年了。”阿沐小声地说。
柳雨山:“女孩多少岁了?”
阿沐:“警局给的信息是二十五岁。”
按时间推算,那女孩开始做主播的时间是十九岁左右,正好是奶奶说过女孩在酒吧被欺负家人不管的时间。
柳雨山闭着眼睛听着会客的地方传来的声音,知道了女孩是做游戏直播的,知道她直播的风格其实很沙雕,但是偶尔会在直播间崩溃突然下线,知道了经纪公司要求她要时不时穿着性感的衣服露脸直播吸引更多粉丝。
尽管当时她的粉丝已经有小几百万。
蒋南提醒房间里所有能显示她的网络身份的东西都被她毁掉了,薛常贵这才反应过来,不再跟奶奶和蒋南说她直播的相关事宜。
其实可以想象她的职业路程,一开始也许是家人不管不顾想自己赚点小钱,后来签了公司被迫加一些元素,也可能就是因此陷入了一些旁人的流言蜚语之中。
想到这里,柳雨山突然醒悟过来,她不想别人知道,那自己这样胡乱猜测做什么。
过了一会听到奶奶犹豫着问薛常贵,“孩子,你和我们小宝是……”
薛常贵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忙摆手道:“不不不,我和她一直是普通朋友关系,那时候我在乡下支教,没有什么娱乐项目就上网看看直播认识了她。”
说到这里,薛常贵厚重眼镜下的眼睛笑得弯弯的,“她知道我是支教老师之后偶尔会聊天,有次我说我和另外一个来支教的老师去村里做工作劝被小孩回来上学,知道有很多小孩尤其是女孩因为家里太穷不上学之后开始资助她们上学,已经好多年了。”
奶奶也苦涩又骄傲地笑,手里拿着那个信封,犹豫了一会之后对蒋南说:“孩子,能帮我看看这封信吗?我不识字。”
“好。”蒋南把信拿过来拆开。
“奶奶,我是小宝,真的很抱歉,我没办法好好的向您告别。您还记得今年过年的时候我让你签的那些文件吗?是我给您买的两份保险,还有用您身份证办的银行卡,我在里面存了两百万,给您养老用,不要舍不得花,不要告诉我妈妈。
“我人生里最幸福的时间就是妈妈还没有再婚之前跟您在乡下生活的日子,您总夸我是个漂亮的孩子,可是奶奶,下辈子我不想再当个漂亮女孩了。”
听到这里,奶奶已经泣不成声。
“她真的是特别好的一个女孩。”薛常贵握着奶奶的手安慰她。
“她还总说等有空了一定会去学校看看孩子们,可是一直到我离开她也没来过,和我一起的柳老师后来还跟我说她给学校买了四个乒乓球台。”
柳雨山听到这里,转头从缝隙里看他们一眼。
“柳老师?是刘还是柳?”蒋南追问。
薛常贵:“柳树的柳,后来柳老师也走了,有别的支教老师过来。”
柳雨山突然站起来走过去,“不好意思,我想问一下柳老师全名叫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