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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终于肯答应去检查了,欧阳清暗暗祈祷,一定不要让她有事。
假如非要有个人需要受苦,他愿意代替她承受一切的苦难和考验。
“会没事的,只是去做做检查,好放心。”他轻声安慰她。
白迟迟对他微笑了一下,说道:“是啊,当然会没事,我这么善良的人,疾病都不会靠近我。”、
两个人刚说完话,门响了,欧阳远和辛小紫双双从门外进来。
“你们怎么来了?”欧阳清问道。
“清,你和迟迟从那么远赶回来,也累了,我和小紫在这里守着,你们去休息。你要守夜,明天再守。”
欧阳远拉起欧阳清,自己在姐姐身边坐下。
“小紫,你不是说要跟迟迟聊聊吗?你去吧!我想一个人陪姐姐说说话。”
“白迟,跟我去聊聊吧。”辛小紫拉起白迟迟,白迟迟看了一眼欧阳清。此时此刻,她太担心他了,虽然他看起来是那么正常,但是他在车上时那么痛苦让她心有余悸,她只想着陪伴他。
“你去,我没事的。”欧阳清挥了挥手。
“你们去我房间谈吧,我去姐姐房间坐一会儿。”
白迟迟和辛小紫两个人上楼进了欧阳清房间,辛小紫连珠炮似的话就轰了过来。
“你怎么这么白痴?你说,你还把我当不当朋友?你躲着他也就算了,你竟然连我也一起躲。你怎么这么没义气?你气死我了!”
“好了,小紫,对不起。我不是故意要不跟你联系的,我怕一旦联系了就让他们有迹可循……”
“你的意思是我会出卖你?”辛小紫气呼呼的问。
“你知道不知道,我就是因为欧阳清欺骗了你的感情,所以这六年来,不管我怎么对欧阳远动心,我都不肯嫁给他。我总跟他说他们欧阳家没有好人,要不是这次他姐姐过世,他悲伤过度,我死活都不会来欧阳家。你竟然还觉得我会出卖你,你真让我,我简直对你没话说了。”
辛小紫向来如此,她有什么话都要急着说出来,白迟迟没有拦她的话。
她心里对她是有愧疚的,她只想着自己远走高飞,却忽略了这丫头会找她,会想她,担心她。
所以她数落她,骂她一顿,也是应该的。
这世上也许就只有辛小紫这一个好朋友,会为她鸣不平,甚至还会牺牲自己的爱情。
“你说话啊!你个白痴,愧疚的连话也不会说了啊?”辛小紫的气还没消,终于看到好朋友,又觉得很高兴,小脸儿上的表情那个矛盾。
“对不起,小紫。”
“谁要你说对不起,虚伪!”辛小紫噘着小嘴,显然白迟迟一句对不起已经让她原谅了。
“我不是怕你会出卖我,我是觉得欧阳清就像个警犬似的。我要是留下一点儿痕迹,他早就找到我了。”
“白迟迟,你跟我回去,算我求你了。你看你今天眼睛多红,不要拖,疾病是拖不了的,你应该知道。”欧阳清一句话让老院长注意到了白迟迟的眼睛,的确是红。
他还知道她的名字,这让老院长也更确信了白迟迟的话,除了她熟识的人,没人知道她叫什么。
他忽然想起了上头有人打电话过来找白迟迟,而且这位白医生年纪轻轻的,就只喜欢病人,不喜欢男人,这不是太奇怪了吗?
阅人无数的老院长立即明白了是怎么回事,且不论白迟迟的眼病到底有没有,眼下的确是一个好机会。
他作为她父亲一样的人也为她终身大事牵着一颗心呢,错过了这个男人,只怕这丫头真要一辈子单身了。
“俞副院长,我给你放假,无限期放假,你随时可以回来上班。跟他去洛城吧,那里设备好,医疗条件也好,去做一下全身检查。只有医生身体好,才能更好的为病患服务,这一点不用我教你吧?”
死不要脸的欧阳清,竟然弄的院长都倒戈了。
“听到了吗?跟我走!”欧阳清加重了语气,他早想好了,这事绝不能听她任她。
就像当年多少次他都要给文若检查身体,她总不肯。要不是遇到老许,她就死了。
“谢谢院长!那我就去洛城了,我有个师兄是在洛城人民医院,他师从全国著名的眼科专家,我会去他那里检查的。您说的对,医生的健康对病人来说,太重要了。”白迟迟根本不看欧阳清,而是转头跟老院长如此说。
“我走了,长途车估计快开了。”
白迟迟说完,头也不回的迈步就走。
老院长还想劝她,这时欧阳清的手机响了,声音还很大。
他的铃声竟然用的白迟迟喜欢的曲目,是有一次她坐在他悍马上听音乐,无意中说起的。
白迟迟没停下脚步,继续走,听到欧阳清已经接起了电话。
他是沉默着接电话的,忽然她听到他一声沉稳的咆哮:“这绝对不可能!你们在骗我!一定是在骗我!”
刚从车上下来的罗会安,以及老院长同时看向他,就连白迟迟都忍不住回头看他。
欧阳清竟然在微微颤抖,脸色灰白,铁青。
这种神色作为医生并不陌生,那是遇到了致命的打击才会如此。
那一刻,白迟迟忘记了所有的隔阂,忘记了他所有的无情,她拔腿就朝他跑过去。
“我……马上回来,等我!一定要等我!”他好像很费力才说出这几个字,然后脸上就变得茫然。
他像个失去母亲的小兽一样哀伤,白迟迟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紧紧攥着了他的手。
“告诉我,发生什么事了?快告诉我!”她追问道。
“我姐姐……欧阳枫,车祸……”他断断续续地说出这句话,虽然没有哭,白迟迟分明看到他心都在滴血了。
“会没事的,会没事的,你别着急,现在就回洛城吧,我跟你回去。”她说完,回头跟罗会安说了声:“罗师傅,我们赶快走吧。”
“死了,白迟迟,我姐姐,死了。”他忽然抱住了她,像个无助的孩子,声音也哽咽了。
她任他搂着,轻抚他宽阔的后背,只能给他无言的安慰。
他在激烈的颤抖,努力压抑着才没有放声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