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此时此刻,那如梦似幻的内容似乎有了来目。
无惨深深地呼吸了一口气,他困顿地坐到了沙发上,他泛红的黑色眼睛像玻璃珠一样微微反光着。
其实他不是很在意这些事情,一切都是千变万化的。
可他最喜欢的东西叫做“不变”,不变既是稳定。
那间餐厅一样的房间再也没有往外泄露更多的声音了,它的形状突然变成了一个巨大的上了锁的笼子。
无惨不知道里面发生了什么,他唯一能够做的,就是“等待”。而恰好,等待也是他所擅长的事情之一。
电视机又开始重播刚才结束的节目了,看起来它是被设置成了这个模式。无惨在不停闪动的画面前等待着,半个小时过去了,一个小时也过去了。
琴酒打算开始抽第二支烟,他吐出一串眼圈后,像不耐又像是无聊地说:“一年之前,这台电视机也总是一直在重播同一个节目。”说完之后,他用长满了老茧的手指摩擦了一下香烟的细柄,他狭长眼睛里的眼珠像海岸上的一颗小小的贝壳,彻底地嵌在沙子里面了。
一个半小时过去了,那扇紧闭的房门终于打开了。首先走出来的那个人后背挺得笔直,像一根细长而仍在不停向上生长的竹竿。他的脸依然是瘦削的,脸颊上的三四颗雀斑、脖子上的一颗痣依然在他该在的位子上,他的眼睛依然是三月的嫩叶绿。
只是,他脖子上多了一条绿宝石项链,看起来价值不菲。
看起来已经步入中年的男人这次拄起了他的手柄,他的眉毛稀疏,尖尖的鼻子像一个挂在他鼻梁上的破烟袋。
“日向”说:“我们回去吧。”
无惨打量着与一个半小时前相似又不同的花野日向,他默不作声地跟上了对方。一出门,日向那抬起的头便像漏气的气球一样垂了下去。而从无惨的角度,恰好能够看见那些乱发中间藏着的那张盈满了古怪与茫然的脸。
“怎么……?”无惨问。
日向感受到了一种诡异的疼痛,他不知道美知子原来什么都知道。她什么都看得到,她什么都听得见。可是为什么,她并没有阻止这场“闹剧”的发生呢?她和乌丸莲耶之间是不是有一些他所不知道的更加亲密(不仅限于合作伙伴)的关系呢?
他低着头看向无惨,嘴唇依然无辜地翘起。
“不太清楚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