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悦连忙麻利的站了起来,暗道一声晦气,却又不好解释,总不能说他是被媳妇踹的吧,慕容嫣本就凶名赫赫,这要是传出去,估摸着更得有人说他惧内了。所以连忙道:“哦,路太滑,摔了一跤,这不是听说李兄来了,太高兴了么。”
赵光美闻言噗呲笑了一下,随即又赶紧憋住,道:“悦哥儿来的正好,你来接待一下吧,李防御使正好有事想跟你说,我还要忙,先走了。”
向来吃喝玩乐的三大王要忙,这自然不是什么天大的笑话,而是人家的小情人被李光俨给带来了,时间有限,自然要争分夺秒,所以他亲自露面打了声招呼之后,其实早就不耐了,一见孙悦,连点反应时间都不给就溜了。
对此,别说孙悦了,就连李光俨也已经见怪不怪。
“李兄,还请屋内品茶。”
孙悦对李光俨的重视远比曹破虏要高的多得多,毕竟汉家荣光这种事虽然狠崇高,却难免有些虚,党项才是大宋真正需要攻略的重点,更何况这还是李继迁的老子。
“听闻朝廷要重开运河,党项全族俱都喜不自胜,尤其是我的银州所部,更是尤甚,孙家父子日后坐镇洛阳,还请对愚兄多多照顾啊。”
孙悦笑着道:“这是自然,莫说咱们二人的私交,便是李兄对大宋的忠诚,我大宋的满朝文武又有哪个不是看在眼里,却不知铸城铸的怎么样了?”
李光俨颇为激动地道:“水泥之利,实在惊人,如今不仅城已经修完了,就连城内的诸多设施也都已修建完毕,另外也吸引了大量的汉人西迁,许多地方已经尝试开垦农耕,然而新城初立,不管是农耕用具,还是生活物资,我党项实在是太过匮乏,而战马贸易这些年下来,实在是有点力不从心了,毕竟小马长成大马,也是需要时间的,所以,还是需要宋朝支持啊。”
“一应贸易物资,您自然可以与我爹商谈,我爹对您平日里也是颇为推崇的,想来一定价格公道,若是李兄有志在银州发展农耕,一应的青苗良种,自然也不在话下,便是铁制的农具,也大可以送给你们一些,不过若我大宋要对契丹用兵的话……”
“我银州党项俱是大宋忠臣,大宋的事,就是我们的事。”
“好,有您这句话,也算是咱们不白相交这一场。”
三个月的时间一晃既过,而这三个月来杜审肇跋扈依旧,与孙春明的矛盾一日胜过一日,却也休提,但总还勉强算得上安稳。
而这三个月中,孙悦几乎每隔一段时间就会收到郭无为的回信,再由他写了信递回,真好似个笔友一般,只是却没人知道他们写了什么,甚至知道此事的也不过寥寥数人,连慕容嫣也是只知他最近神神秘秘,还道是在外养了女人,为此大吵一架。
其余的暗中谋划倒也进行如常,终于在三个月后,洛阳迎来了西北诸藩派来的使团,孙家所磨的刀,终于算是到了。
收到消息的孙悦自然从军营连忙赶回,与慕容嫣问询道:“各族派来的都是谁?”
“倒也都是熟人,尤其是党项派来的乃是银州防御使李光俨,据说李彝兴近年来愈发老迈,他们银州一脉已是党项内部仅次于夏州党项的大势,换句话说,人家相当于党项的二号人物了,更说是对你推崇备至,特意为你而来,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之间有什么私相授受呢。”
“银州防御使亲自入宋,那我这面子还真是够大的了,他就没提什么比的要求?”
“他说你曾答应他教导他那个儿子,如今他把他那儿子也给带来了,想要留在你身边跟你几年,也颇有些送质子的意思。”
“送质子让他尽管送到开封去,送来洛阳算是怎么回事儿,四岁的小娃娃能学个屁的东西,他这是跟我政治投机,想让我影响三大王,助他夺取党项大权呢。”
孙悦虽然是世人眼中的少年天才,但他其实从来就不相信所谓天才的说法,他自己是怎么回事儿谁能有他自己明白,三岁开车四岁打枪,九岁精通所有体育运动,那是只有金小胖才能干出来的事儿。
“李光俨这些年来与咱们合作的最是紧密,而银州又是大宋与党项之间的门户,便是多多扶持于他,又有何不可?”
孙悦闻言笑而不语,只是道:“我心中自有分寸,那孩子真要是能常年留在我的身边也是一件好事,我比较在意的是,归义军来的是谁?”
慕容嫣白了他一眼,不搭理他了。
“真是那小白脸?你们……见过面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