便见杨蓉施施然大礼跪下道:“孙公子,妾代家叔给您赔礼了,但不管怎么说他始终是妾的长辈,能否请孙公子给妾一点时间,让妾自己来解决此事。”
孙春明叹了口气,这毕竟是杨蓉的家人啊,自己还惦记着他们帮自己打理丰乐楼呢。
“杨姑娘快快请起,此事与你无关,何必因此来跟我道歉?既然你这么说,那此事便交由你来处理便是。”
说着,孙春明自己还在心里重重地叹了口气。
憋屈啊。
哪知,他们这边还没商量出个所以然呢,院子里便响起了咣咣的砸门声。
有下人开门去看,哎呦一声便让来人给打了。
他们家这些下人,没有一个是签了卖身契进来的,全都是以前的老街坊老邻居,平日里都是当半个家人对待的,这下气的孙春明头上刚缝的针都快崩开了,老曹回屋抄出一把唐刀就往外冲,嘴里骂骂咧咧地喊道:“谁啊?谁?”
出去一看,不是别人,正是杨蓉他三叔,领着几个杨家的闲汉,手中也是拿着棍棒刀枪,大咧咧地堵在了门口。
“又是你们这些指着女人养活的废物,打了人还不够,还冲家来了?来来来,不怕死的就上来,爷砍你们这些东西都怕脏了爷这把宝刀。”
杨蓉也惊慌地跑了出来:“三叔?你。。。你这是干什么!你疯了?”
“我疯了?我看是你个小贱人疯了吧,你看看这都什么时辰了,莫非想在这过夜不成?嘿,后边那个,想当入幕之宾啊,行啊,我听说你挺有钱是吧,十万贯赎身,这贱人以后就归你了,以这贱人的名气,我没管你多要吧。”
孙春明气的头上都呲呲冒血了,咬牙切齿地骂道:“我特么赎你大爷!”
说着,抄起宝剑就想往外抽,老曹和一众家丁也纷纷亮起了家伙,就连曹婉也不知从哪寻出来两把鸳鸯刀来打算开干,孙悦也从地上捡起一块板砖。
对面一看这架势可能也有点虚,扯着嗓子喊道:“呦呦哟,要动手是吧,街坊们评评理啊,姓孙的玩姑娘不给钱啊嘿,直娘的卖花的姑娘劈开腿也得收钱,这贱人这么大的名气你还想白玩?”
孙春明正要动手,杨蓉却扑了过来:“孙公子莫要置气,您是个斯文人,这不是你该干的事情,妾跟他们回去便是了,您给妾一点时间,让妾来处理吧。”
孙春明头上的伤口倒也不大,搁后世也就缝三四针的事,孙春明看着黑乎乎的所谓‘金疮药’,只觉得一阵阵恶心,一问,这玩意的主要配方居然是炉灰,一点都不敢试。
“嫂子,你去杀一只小鸡,越小越好,肠子取出来洗净拿来,曹老哥,麻烦帮我买一坛最烈的烧刀子回来,杨姑娘,不知你那有没有蒸馏器?就是蒸花露用的那东西。”
“有的”
“如此甚好,麻烦差人将东西取来,对了杨姑娘,你会针织女红么?”
“啊?啊,会。。。。会一点。”
“那好,那麻烦您一会,帮我把伤口缝起来。”
杨蓉愣了一下,惊异地问道:“缝?”
说着还用手比划了一下,“这种缝么?”
“对。”
“这……这人又不是衣服,怎么能缝上?”
孙悦也在一旁道:“放心吧杨姑娘,这是我们老家那边的办法,治外伤很管用的,这活还真就得你干,您这纤纤玉手缝上去,估计我爹都不疼。”
孙春明骂道:“都特么什么时候了,还不忘调侃你老子。”
孙悦笑笑就找了一把刀过来道:“爹,咱先帮你把头发刮了吧。”
孙春明闻言只得苦笑,古时候的人讲究身体发肤受之父母,换句话说就是无论男女从来不剪头,厚厚的一层头发挡着,一会肯定是没法下针的,再说也不利于伤口恢复。
孙春明面色一苦,心中不免纠结,但一想还是自己的命比头发重要些,也就由他了,等孙悦剔完,好好的脑袋缺了一块,跟狗啃似的,要多难看有多难看。
杨蓉接过剪刀道:“我来吧,可以修一修的。”
说着,杨蓉又在孙悦剃完头的基础上,又嘁哩喀喳的一顿剪,倒是比之前能强一点。
“妾平日对发饰有过些研究,可以梳上的,不仔细看的话应该看不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