孙春明内心狂震,那丰乐楼地理位置优越,离金鳞池不过数百步,周边的宅府非富即贵,又是四层多的高楼,算面积的话少说也有几千平,还带着院子和酒窖,便是此时开封的房价没起来,也值个百十万贯,这礼可不可谓不重了。
当然,到时候肯定是要走拍卖程序的,宋朝时的拍卖制度很发达,并不比现代弱多少,不过走的却是暗拍,要知道,即使是现代招标这里头的门道也大了去了,有赵光义这个开封府尹亲自操持,恐怕这拍卖的结果跟白送的区别也大不到哪去。
便在这时,曹妮儿端着茶水进来了,施了一礼后给赵光义斟了一杯茶,道:“二大王喝点茶水吧。”
赵光义笑着点头,孙春明的脸却刷的一下黑了,问道:“你不是正跟赵三公子他们一块听悦哥儿讲大唐三藏取经诗话呢么?你怎么知道二大王来了?”
“哦,悦哥儿不讲了,因为军哥儿被爹给揍了。”
“为甚?”
“军哥儿拿着根棍子上桌子,比比划划的,我爹路过就问他,你这是在扮演孙悟空么?军哥儿说,爷爷在此,然后爹就把他打了,军哥儿哭得实在厉害,悦哥儿就讲不下去了。”
孙春明突然有一种不祥的预感,问道:“那悦哥儿和那位赵三公子现在在干什么?”
“悦哥儿说,他还从没去过青楼,赵三公子和军哥儿说他们也没去过,便偷偷翻墙躲开赵三公子的侍卫,逛青楼去了,我一个女娃,自然不能跟他们三个一块胡闹,听说二大王来了,就煎了点茶。”
啪叽一声,孙春明的茶碗就掉地上摔碎了,赵光义的脸也黑的跟炭似得了。
日上正午,孙春明吃了午饭喝了两盏淡酒,正打算去店里溜达一圈,看看营收,却被下人告知,二大王来了,正往客厅里走呢。
孙春明连忙小跑着过去迎接,同时心里思虑,这货来干什么?
要说这一年以来,孙春明和赵二自然是有来往的,赵二想收他为幕僚的心不死,摆足了礼贤下士的态度,而孙春明的生意又确确实实受了人家不小的好处,偶尔也会回馈一二,开封城百废待兴,凭后世的经验偶尔帮他做做城市规划什么的,也算是还他这个人情,加上两人本就年龄相仿,一年多以来,这关系越处越和谐,赵二也常对人说,这是他挚友。
只是挚友归挚友,通常都是赵二使人唤他过去,却少有他亲自来的时候,这大过年的,皇家礼仪最是繁琐,他怎么有空跑自己这来了?
微微躬身行礼道:“见过二大王,今儿是什么风,把您给吹寒舍来了?”
赵光义笑笑道:“这不过年了么,我就不能来给你拜个年?”
“呦,那还真是在下的荣幸,蓬荜生辉了。”
赵光义随手送了点贺礼道:“一点新茶,南唐进贡来的,我知道你喜欢,就给你带了几包。”
孙春明连忙双手接过,交给下人收好。
“昨日舍弟给你们添麻烦了吧。”
孙春明一听脑子嗡了一下,用了半秒钟时间反应,索性也不再装了,道:“三大王与犬子颇为投缘,昨夜因家中有喜,多喝了两杯,倒是思虑不周了,您放心,以后不会再出这样的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