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方等人也不客气,冲击鸣冤鼓的时候他们为了阻挡官差,或多或少的都挨了几下水火棍,一个个鼻青脸肿的,却全都咧着大嘴乐的跟什么似的,痛痛快快的就将碗里的酒全都给干了。
能干出这么大的事来,他们也很兴奋,别的不说,光吹牛哔都够他们吹上个一年半载了。
老方喝干了酒,问道:“兄弟,你早上的时候说,给我们兄弟们找了条饭辙?能不能详细说说,是什么道啊。”
孙春明笑道:“是这样的,我想,如今盛世将至,开封城的人口一定会越来越多,我看咱弟兄们做工的手艺都不错,何不专门成立个工程队,给别人建房子呢。”
老方道:“造房子?可兄弟们都不是专业的木匠啊,像咱们家这种改建还能做做,若是盖房子,咱这手艺可就不见得过关了啊。”
孙春明道:“造什么木房子,咱要干就得干点跟别人不一样的,别人造木房子,咱们造砖房子,我有一秘法,可以廉价的烧出红砖来,一会咱们试试去,成本其实比木头还要低一些,只是那砖缝之间要糊粟米,这个成本却是省不下来的,南城这边恐怕少有人家能造得起,但咱可以建在北城啊,砖房子造好了,一点都不比木房子难看,关键是冬天还暖和,可以再造一个壁炉啊火炕啊什么的,肯定不愁活干。”
“好家伙,用木房子的成本造砖房子?听着都新鲜,行,俺们都是大老粗,你说啥俺们都听你的。”
“一会咱们就在院子里砌个炉,我教你们烧,正好咱这房子也让人家给砸了,就拿咱们家练个手,练成之后我帮你们跑单子,到时候买块地建一个砖窑,钱我出,别跟我见外。”
“行,那俺们就不客气了,但这买卖你得当掌柜的,俺们可不是做生意的料。”
说实在的,父子俩来找赵光义当这把刀,用王彦升当立威的对象,也是经过深思熟虑的,对赵光义来说,真没有更合适的人选了。
首先,王彦升不是大佬,他只是一个赵匡胤的心腹,靠擅杀韩通上位的一个幸运儿而已,没有任何军功,军中不但没有什么根底,反而有许多不服他的人。
其次,就是这王彦升真的作死,观其弟看其兄,王彦升的嚣张跋扈只比王彦礼更甚,仗着自己是京师巡检,勒索后周遗臣是家常便饭,大晚上的敲宰相王溥的门,让王溥给他做饭吃还索贿,这心态已经不止是爆炸了,赵光义不出手赵匡胤也得收拾他。
赵光义虽然嫩,但起码这虚心劲还是有的,或者说,作为老阴哔的政治天赋还是有的,在深入的跟孙家父子求教之后,立马拍板,传王彦升过堂。
当王彦升被带到开封府大堂的时候,整个人完全是懵逼的,孙家父子上堂的时候他心里跟被羊驼践踏的感觉是差不多的。
你们特么的谁啊,完全不认识啊!
一听罪名,他哭的心都有了,他堂堂京师巡检,去抢两个草民的东西?还是什么官家御赐之物?赵匡胤臭大兵出身,他送的东西自己家里少说有个十件八件,我特么稀罕一个破扳指?
但是,铁证如山,确实是侍卫司的人去把人家的店给砸了,叫老钱一过堂也承认是王彦礼让的,这事马上就变得说不清楚了,虽说这事真的往公平里办的话,也就是个对家属管教不严,但正所谓官字两个口,怎么判还不是赵光义说了算。
于是,堂堂京师巡检,就这么稀里糊涂的就被扣了,虽然原则上说,开封府尹其实没这么大的权利,这么大的官哪能说扣就扣,可谁让人家是二大王呢。
心里一万个不服,可他不敢跟赵光义发火,只得用杀人的目光刀子似的瞪向孙春明。
几天之后,王彦升因欺压百姓,抢夺御赐之物等罪状,被贬出京当了个唐州团练使。失去靠山的王彦礼又一夜回到了解放前,被老方领着人打上门去,活活打折了两条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