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得不说,有时候二货的思维正常人是理解不了的,但很显然,刚刚膨胀了的京城巡检堂弟,是忍不了这次丢这么大面子的,现在已经不是扳指的事了,而已经是他管家的屁股他的脸的事了。
另一边,孙春明自然是对着仗义出头的老方一伙人千恩万谢,还特意让张寡妇把后厨剩的点肉都给煮了,只是愁眉苦脸的,却怎么也没法为了刚刚的这一场大胜高兴起来。
叹息一声,孙春明对老曹道:“老哥哥,他们是冲着我们父子来的,咱们本来便是无亲无故,你犯不着为了我们爷俩蹚这趟浑水,莫不如,咱们就此分家吧。”
老曹怒道:“兄弟你这话可就太伤人了,你这是拿我当了没卵子的太监呀。”
孙春明道:“我知道曹大哥义气,但你上有老娘下有幼子,大娘已经六十多了,万万不敢有个什么好歹,听兄弟的,走吧,账上还有些钱,你们拿着,就当我补给你的店钱。”
老曹怒道:“直娘贼,你一个书生懂个屁,给老子闭嘴,老子是战场上捡的命,什么没见过,不过你说的也对,老方,一会麻烦你把我老娘接走。”
曹母一巴掌打过去道:“老身今年已经六十岁了,当年连契丹人都没怕过,还怕他一什么狗屁将军?就在这等着,倒要看看他姓王的还能有什么招数,这是官家亲赐的宝贝,就不信他真的敢明火执仗的硬抢!”
孙春明心下感动,又对张寡妇道:“嫂子,咱现在还是两家,我看这房,还是不盖了吧,省的你。。。。”
不等他把话说完,张寡妇便打断道“去你娘贼皮子的吧,你瞧不起老娘咋地,再敢说这没腚眼子的话信不信老娘抽你,多大点事啊,整的跟死了爹似的,睡觉,老娘困了。”
说着,再不理他,居然真的径直回屋睡觉去了。
孙春明叹息一声,抹了一下眼角泛出来的一点泪花,又转头对老方道:“方大哥,今天这事已经连累你了,你跟兄弟们赶快回吧,他们未必知道你们是谁,不要牵扯到你。”
老方大咧咧地道:“啥?哎呀兄弟,你这话早说呀,现在说这个,这不是晚了么,刚才你煮的肉老子都吃了,总不能再吐出来还你吧,行了行了,你们读书人干点啥事就是矫情,走了,明天弟兄们再来干活,你可得管肉啊,这肚子被你这么大一顿酒肉都养刁了,哈哈。”
孙春明闻言叹了口气,独自坐下呢喃道:“这特么的,古代人都是傻子。”
孙悦坐过来道:“爸,别想这么多了,等咱过了这一关,好好待他们就是了,疾风知劲草,这叫豪杰重义轻生死,说明咱们之前这么多的投资都不亏。
“惭愧呀,仗义每多屠狗辈,负心尽是读书人,这话说的真特娘的好。”
有句话爷俩都没说,但都明白其中的意思,换位思考,如果这事发生在老曹身上,或许他俩现在已经走了。
现代人早就习惯了将义气两个字的标准定的很低很低,见面点个头的就算是朋友,肯借给你钱的便已经可以算作是铁哥们,借你钱不指着你还的便已经是生死之交了,像这般真的两肋插刀的,几乎已经看不见了。
孙春明忧虑道:“明天若是他们再来,咱们怎么办呢。”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来的只是王彦升的堂弟又不是王彦升本人,赵宋开国向来是以仁义称道的,您给我点时间,让我想想,一定能把这个局给破了,就算实在不行,大不了我用这扳指投个门庭,豁出来这东西我不要了也要让姓王的给这扳指陪葬,别想那么多了,睡觉吧。”
说着,孙悦也回了自己的小屋,躺下了。
可是哪里真睡得着啊,夜凉如水,孙悦借着月色掏出扳指仔细观摩,努力的寻找破局的办法。
而老曹却翻开了压在床根底下的一个箱子,打开来却是一把油光锃亮的长刀,掏出来反复的擦拭好像在抚摸他早逝的妻子,
就连孙春明也拿出了那天女人的宝剑,对着月色缓缓的拔了出来。
乱世
当杀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