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5章 薛度云(9)

那一晚,她很美。

相比一个月前,她的狼狈和不堪,眼前的她真的美得让我移不开眼。

看她的状态,这一个月她恢复得不错。

她被闺蜜推过来,我条件反射地搂住她。那一刻我表面镇定,其实内心极度不平静。

当时正有两个生意上的朋友有意想把自己的女儿介绍给我,我正愁无法脱身。

既然三番五次巧遇,那就是天意,我突然有种豁出去的冲动。

说她是我未来的老婆,我是认真的。

她和朋友出去一直没回来,我人在卡座里,心其实已被她带走了。

我终于忍不住出来找她的时候,正好看到她被一对渣男渣女伤害到无措,眼底浮起泪光的样子。

我就那么当着那对狗男女的面吻了她。

一方面是强烈的保护欲钻了出来,想帮她出气,另一方面,源自于我心底的一种欲望。所以我就那么冲动地吻了她。

在我吻上她的那一刻,我已经决定了。既然管,就管到底,把她所受的委屈,统统都还回去。

我带她进赌场的时候,她很不安。她从小是乖乖女,应该没来过这样的场合。她小心地挽着我的手臂,低着头,胆小的样子很像小时候。

那场赌有何旭参与进来的时候,我就觉得游戏越来越有趣了。

我看出来了,她怕他输。

在她被他那样狠狠地伤过之后,她竟然还担心着他。

所以她当初嫁给他,是因为真的很爱她吗?

想到这里,我有点儿恼。

所以,我决定让他输得彻底。

那场赌,他从大赢家到一无所有,输掉三百万,也输掉了他所有的尊严和骨气。

我让卓凡先把沈瑜她们带下去,何旭跟着我进入赌场的办公室里。

何旭站在我面前,有些窘迫不安。

我点起一根烟后说,“好久不见。”

他明显一怔,猛然抬头看向我,几秒之后,他眼神里露出一丝惊慌,应该是终于认出我来了。

“你想怎么样?”他警惕地问我。

“我?”

我在吞云吐雾中轻笑。

“你现在欠我三百万,应该是我问你,你打算怎么还?”

提到三百万,这孙子就怂了,半天之后,他说,“我知道,当初南溪跟你分手,跟我在一起,你恨我,但那是她心甘情愿的。”

我夹烟的两根手指把烟捏变了型,但我依然笑得云淡风轻。

“你没回答我的问题。”

他此刻哪里有点儿男人的样子,为了三百万,他在我面前低着头,紧张到双手不知道该往哪里放。

“我没有那么多,只能写欠条。”他终于说。

“我不接受欠条,不过我倒是有个方案。”

我敲打着键盘,很快打印了一份东西出来。

推到他面前,我翘起二郎腿,将烟衔在嘴里,观察着他的反应。

他看完很震惊。

“这……”

我吐了一口烟花,漫不经心地说道,“我看上你老婆了,三百万,给我,从今往后,她是我的。”

“我们还没离婚。”他很不甘。

我笑,“无所谓!我看上她了,今晚就要睡了她。”

下车后,我提着粽子,朝着漆黑的弄堂里走去。

我记得有一年端午节,我拧着粽子来过。自那以后,有很多年我都没有再来了。

如今宽窄弄堂格外冷清,好像很多人都搬走了。

站在楼下,我抬头望。

这一幢楼黑漆漆的,只有零星几家灯亮着。

而她的家没有灯光透出来。

我上楼,走到她家门口。

门上已经满是灰尘,看样子是很久都没有人打开过了。

是搬家了吗?还是嫁人了?

许亚非这几年一直在国外,我一直没有等到他的好消息。

所以两个人走到一起真没有那么容易,影响的因素太多。比如家庭,比如前程。

如果真的嫁人了,她是嫁给了一个怎样的人?过得幸福吗?

我将粽子挂在她的门上。

这道门,我一直都没有勇气扣开过,现如今,且不说我更加没有资格,也是没有机会了。

我靠着墙,点燃一根烟,开始细想曾经种种。

我对她到底是一种什么样的感觉?我不知道。

暗恋吗?我没有资格。

我对南溪有愧,而对她,我连愧意和赎罪都不敢明目张胆。

以为再也没机会见到她了,可是她就那么突然地出现在我眼前。

其实第一眼我并没有认出她,因为她实在太狼狈,凌乱头发遮住了她的脸,满身脏污。我完全不能把这样一个狼狈的女人与她联系起来。

可是在她抬头的那一刻,只一个受伤又绝望的眼神,我认出来了。

是她?

她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又怎么会弄成这副样子?

这相遇来的太突然,我有些慌。

见她沉默不说话,我几乎是逃离般地骑走了。

这些年来,我已经学会了波澜不惊。可她的突然出现令我镇定不了。

我停下来,听她的哭声在山谷中回荡,她哭得那么伤心,那么绝望。

如果不管她,大晚上她一个人在这山上,要怎么办?

我逃避了这么多年,老天爷终于安排我们相遇,一切就像是上天注定。

就顺从天意吧。

我调转车头骑回去,做出初遇般的从容淡定,以掩饰我心中的慌乱。

她说她已经一无所有,那一刻我的心是那么尖锐地疼,好想把她抱在怀里安慰她。

可我不能。

在他不知道我的情况下,对她来说我是一个陌生人。如果她知道了我的身份,那么她一定会把我看成敌人。

我送她回去,她给朋友打电话,我听出了信息,联想她当时的狼狈,以及他匆匆挂掉电话以后,哭得那么伤心的样子。

我知道一点,她的孩子没了。

我用抽烟来掩饰那份慌乱的愁绪。

可当我去洗车时,望着副驾驶座位上那一团血红,我暴躁的情绪攀升到姐姐,捏紧的拳头一下子砸在车身上。

“薛总,您,您怎么了?”

洗车小弟很忐忑不安地望着我。

我摆摆手,走到一边,点起一支烟来。

洗好车,我坐在车里,不知道该去哪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