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他和老杨快步走上了游轮。
没一会儿,我看到了今天在茶餐厅里见到的那两个男人董哥和奎四,他们身边还跟着几个人。
他们比薛度云后一步上了游轮。
灯光华丽的游轮上,看似一派详和。
然而我却觉得暗夜笼罩下的气氛莫名诡异,似乎隐隐流动着阴谋和血腥的异味儿。
我下了出租车,朝着游轮走去。
将票递给入口处的人,男人恭敬地说了一声“欢迎您”,指着放着的一箱面具。
“小姐,选一个您喜欢的面具吧。”
我扫了一眼,随手取了一个紫色的面具。
这面具像是很多的紫色碎石镶成的,金光闪闪,上面插着几支紫色的羽毛,看起来很具梦幻色彩。
戴上面具,我拿着包,抬头挺胸地走进了船舱的大厅。
这会儿舞会已经开始了,音响播放着舞曲,一对对在跳着舞。
灯光偏暗,只有五彩灯光在随着音乐的节奏闪烁。周围不少人拿着酒杯在三三两两地寒喧。
大概因为我是一个人,有许多男人都在有意无意地瞄我。
我环视一圈儿,很快捕捉到了薛度云的身影。
他没戴面具,安静地坐在大厅左侧角落的沙发里,捏着酒杯盯着舞池,像是有什么心事。
再一转眼,董哥和奎四也进入了我的视线。
他们坐在大厅的右边,离薛度云的位置较远,这令我暂时放下心来。
当我准备朝薛度云走去的时候,一个男人突然朝我走来。
“小姐,可以请你跳支舞吗?”
我一扭头,看到的是一张白色幽灵面具。
我怕引起什么麻烦,勉强笑了笑。
“当然可以,不过我跳得不太好。”
“小姐,你谦虚了。”男人笑道。
我与他一起入了舞池,心不在焉地跳起了舞。
跳舞是薛度云教我的,除了他,我还没和别的男人跳过。
我刻意与这男人保持着礼貌的距离,而这男人偏偏故意往我身上靠。
“小姐,你身上真香。”他说。
我跳着舞一直注意着薛度云和那两个男人,所以对待眼前的男人很是敷衍,他跟我说话我都只是简短回答。
突然,我看到一个戴着面具的女人走到了薛度云面前。
随后薛度云放下酒杯,牵着女人的手进了舞池。
这个女人个子不高,应该不是南北。
董哥和奎四的注意力也一直在薛度云的身上,而且他们似乎在商量着什么。
“小姐,不如我们出去找个地方,玩更刺激的?”男人突然凑到我耳边,暧-昧地问我。
我退开,勉强地笑了笑。
“不好意思,我累了。”
刚好服务员从我面前经过,我端起一杯酒,一口气喝干,随着朝着董哥和奎四的方向走去。
奎四正好起身,我假装不经意地撞到他,他伸手扶住了我。
我揉了揉太阳穴,假装醉薰薰地说,“不好意思,喝多了一点。”
奎四嗅了嗅,笑得猥琐。
“没关系,小姐,我扶你坐下吧。”
我“嗯”了一声,指着角落的一处空位。
“去那儿吧,这儿太吵了。”
奎四把我扶过去,不知是故意还是无意,放我坐下的时候,他人都快贴上我了。
我的手指无意擦过他的腰身,竟摸到了一个坚硬的东西。
南城的天与青港还是不同的。
南城下雪了,可是青港没有。
刚下飞机,我就冷得直打哆嗦,不由把围巾往上提了提,遮住了大半张脸。
我想给薛度云一个惊喜,所以没有打电话告诉他我来了。
出机场后,我打了一辆出租车直奔别墅。
可是他的车不在,按了按门铃,也没人来开。
他不在家?
按理说,公司应该早就放假了,他大年三十不在家,会在哪里呢?
难道在薛伯荣那里?
毕竟是过年,两父子就算再不和睦,也要在一起吃顿年夜饭的。
我看了下时间还早,就回了一趟宽窄弄堂。
离开将近一年,这里似乎是更冷清了。原本还住在这里的一户如今似乎也搬走了。
由于走得匆忙,我没有带老房子的钥匙,就只在楼下望一望,就离开了。
随便找了个地方吃了简单的午饭后,我突然想到,薛度云一向不愿意在他爸那里多呆,如果是去吃年夜饭,一定不会这么早去的。
他会不会还在公司呢?
打车来到云天国际,抬头望着眼前的高楼。
我本想直接进去的,没走两步我又停了下来,转身走进了对面的一家茶餐厅。
点了一杯奶茶,我坐在靠窗的位置。
如果他真的还在公司里,一出门我就能看到。
没有人会在大年三十还坐茶餐厅的,所以这会儿这里很冷清。
除了我以外,只有一个男客人。
他背对着我坐在对面的一张桌子上,两张桌子隔得并不远。
他的眼前放着一杯黑咖啡,喝了一半儿。
他不时看向窗外,像是在等待什么。
没一会儿,又进来一男的,径直走到他面前,从衣服里抽了一叠照片出来扔在桌上。
“看看。”
背对着我那男人拿起一张照片来。
我的视线随意一扫,却是一惊。
照片上的人是薛度云。
“董哥,是他吗?”那人问。
“就是他!化成灰我都认识。”
那个被称作董哥的人说话时隐隐有点儿咬牙切齿的意味。
拿照片来那男的拖开椅子,在他对面坐下,先是警惕地扫了一圈儿,最后视线落在我身上。
我端起奶茶来喝了一口,却发现自己双手在颤抖。
我从包里掏出耳机,赛进耳朵里,眼睛看着窗外,假装在听歌。
那人这才收回目光,问道,“那打算怎么办?”
“干!”
董哥只说了一个字,却听得我暗暗惊心。
“今天晚上是个好机会,我让你搞的票你搞到没有?”
董哥又问。
对面那男人拍拍胸脯,“我奎四办事儿你还不放心啊?”
说着他从衣服里摸出几张票,在指尖展开。
董哥点头,“告诉兄弟们,今天晚上都给我打起精神,谁他妈误了老子的事,老子砍死他。”
“放心吧!”奎四说。
董哥扭头看向云天国际,阴冷地说,“我要让他姓薛的跨不过这个年。”
我咬着吸管,不动声色,实则心里乱作一团。
就在这时,我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